朱由检很是满意,他点点头,继续说道:“两位爱卿已经将全国各地的吏员情况说明了,现在地方上剩下的优秀吏员现在的任务的确是太重了。
他们有的已经坚持了数个月,确实是辛苦了,地方上的吏员必须尽快补全,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然而这一切都是存在着一个前提的,前提做不好,我们将吏员补充完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之前整个朝廷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吏员存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大了,朝廷一次整顿,全国七万多的官员现在就剩下了一半了,这是耻辱,是整个大明的耻辱。
这些吏员在地方上借助朝廷的名义,欺压百姓、无法无天、谋取利益,简直是最大恶极,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在半年前朕已经询问过诸位爱卿了,当时诸位爱卿没有办法,现在半年过去了,想必以诸位爱卿的聪明才智定然是想到办法了吧。
现在诸位可以说说了,让毕爱卿和王爱卿都听一听,咱们今天一定要商议出一个结果,天下的吏员们已经等不急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郑崇检说道:“皇上,臣认为吏员如此无法无天,以微小的职位产生了巨大的灾祸,完全是监督不到位所引起的。
这一切的产生都是因为吏员们无人监督,他们可以为非作歹,只要没有人发现,而在县城里,有谁来监督他们?
县令、县尉、主簿?他们那里有这个时间来做这件事,一县之地,事物繁多。
如此一来,那些吏员更是无法无天。
地方上,一个家族甚至可以数代担任同样的吏员,经过几代的经营,地方上已经被吏员们所掌握。有时候朝廷派往地方的县令、县尉、主簿甚至不能号令全城,他们的命令甚至都出不了县衙。
有时他们甚至阳奉阴违,就像辽饷的征收,吏员们胆大包天,竟然敢向我大明百姓征收三倍,就是因为他们我大明百姓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是罪大恶极。
臣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认为朝廷应该扩大都察院的御史,定期派出更多的御史前往地方,以监督吏员的日常工作情况做的不好,就对他们进行惩罚,如此定然可以整肃地方。”
朱由检颇为无语的看着一脸正气的郑崇检,虽然是有这个方面的问题,但是你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直言不讳的说完大规模增加御史的人数,这样做真的好吗?
“此言荒谬!
皇上,吏员缺乏监督是其中的一个小原因,朝廷应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都察院去则是万万不可,大明有一千四百余县,难道要派出去一千多名御史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朝廷做不到。
臣认为真正的原因是现在地方吏员没有前途,没有盼头,他们即便是把事情作的再好,他们这一辈子也还是一名吏员,永远也做不了官!
长此以往,他们定然是不可能好好做事,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收缴财物,以此来过上更舒服的生活。
臣认为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要解决这个根本所在,就是给吏员们前途,让他们也可以当官!!”
此言一处,满堂皆惊,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人,这样的话也是现场这样的朝廷重臣们能说的?
这人正是毕自严,此时的他正一脸严肃与坚定。没错,毕自严很早就看出来这个问题了,只是他没有能力,没有机会去实行。
但是现在不一祥了,圣天子在位,而且毕自严来到京城的一个月时间,他发现在座的这些朝中重臣们也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
当然对于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他对于在场的众人并没有多大信心。
他还就不相信这些人看不出来事情的问题所在,到现在还不是没有人提出来,皇上不是说半年前就问他们了,结果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想法,此时的毕自严直勾勾的看着坐在上方的朱由检,等待着皇上地反应。
听完他的话,朱由检也是一愣,眼睛突然瞪大,接着就是全身心的惊喜,这就是大明的人才吗?看来也不是没有敢于背叛自己阶级的人!
至少眼前这一位就是,果然不负朕望。
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样的场合提出这样的看法。
将毕自严视为知己的郭允厚此时心情颇为复杂,他真的说的出来了,他真的就不怕这悠悠众口吗?
郭允厚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心脏这个时候跳动的速度大大加快,久久掩埋在心中的想法此时正在冲破阻碍。
枉自己将他视为知己,现在才知道人家这是比自己要强的多啊,至少自己就没有勇气向皇上说出来。
郭允厚那苍老的手渐渐握紧,那我又在怕什么呢?除了所谓的遗臭万年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怕了,自己现在杀了近万人,难道不是已经遗臭万年了吗?
那自己究竟还在怕什么。
在安静的殿堂内,郭允厚缓缓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皇上,臣赞同毕大人的看法,吏员如此无法无天,其根本原因还是他们不管做的再好,一辈子都是吏员,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劳心劳力的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