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第二日,当朱由检再一次打开最上面的奏折,大致扫了一眼,他心中一惊,“来了!”
连忙从头细细看起!
书写这一份奏折的人地位比昨天那位更低,甚至还不是朝廷官员,仅仅是一位嘉兴县的贡生,叫钱嘉徵。
而这份奏折也是弹劾魏忠贤的,但是罪状都极为清楚,共有十大罪状:
处处与皇帝并驾齐驱;蔑视诬陷皇后;在宫内操练阉军,图谋不轨;以宦官掌握内外大权,违背祖制;克剥藩封,侵夺皇室的利益;目无圣贤,建祠与孔子分庭抗礼;无功而封至上公;无劳而冒滥爵赏;搜括民脂民膏;扰乱科举制度等等罪状!
看到这里朱由检心中大喜,我大明果真是有聪明人的,只是这些罪名是不是有些过了?
想了想他又摇摇头,这重要吗?
虽然明朝有规定,在朝廷所立的学堂读书的人,包括监生、贡生或者普通生员(秀才)都没有权力议论国政!
不过这个时候朱由检不准备计较这些了,现在收拾魏忠贤才是正理!这种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这个时候的大明,恐怕是礼乐崩坏!
不过这样一位贡生的奏折竟然如此顺利的到了自己面前,恐怕这些内阁的人都…
拿着这份奏折,朱由检皱眉沉思,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份奏折!
“曹化淳,你将这份奏折的内容给摘抄的下一期的邸报上!”朱由检将奏折递给曹化淳!
他连忙恭敬接过,去另一房间开始抄录,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小小贡生钱嘉徵竟然如此胆大,言辞如此犀利,这位钱嘉徵身后的人也是不简单啊,此折一出,这次魏忠贤恐怕完了!
第二天,得到邸报的官员们看到这份抄录的奏折,有心的人都知道皇帝的态度了,一时间,弹劾魏忠贤的奏折纷纷涌入乾清宫!
当日下午,皇宫中传来消息,明日召开大朝会!一部分人振奋莫名。
当然目前在朝堂之中的占据很大分量的阉党人员莫名恐慌!不管是魏忠贤的铁杆还是仅仅是投机取巧加入阉党的官员们,心中可是担忧的很!
而得到这些消息的魏忠贤在东厂里惶惶不可终日,他连忙让人去请自己的几位心腹来商议,可惜最后过来的都是他和客氏的亲人,以及和魏忠贤再也分不开的人,真正有分量恐怕只有礼部尚书田吉!
而魏忠贤想看到的一个都没到,看着下面大猫小猫也不少,可惜没有真正用得上的。
大多数人都背叛了自己,也是,都是一群墙头草!
魏忠贤心中长叹,“罢了,这次能保住性命、财富就够了,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咱家再去向皇上求饶吧!”
他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直接前往皇宫!
看着眼前这位比前几天明显佝偻了不少,仿佛没了精气神的魏忠贤!原本已经做备去坤宁宫就寝的朱由检心中莫名的为他感到悲哀!
“皇爷,奴婢魏忠贤请求皇爷恩准奴婢回乡养病,奴婢这两日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这次但是和上次相比是真心无比,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财富就够了,他已经不奢求了!
“忠贤啊,你不要被外界的一些风言风语所迷惑,你只要真心为了朝廷就是没事的,不用担心太多,好好做事就够了,皇兄的死因你还要抓紧时间调查啊!
…
另外,明日的大朝会你也去一趟吧!
行了,你先回去吧!”朱由检诚恳地对魏忠贤说道。
听到这话,他明白了,皇帝恐怕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明日就是要见分晓,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东厂。
他刚刚坐下,东厂提刑官孙云鹤惊慌来报:“厂公厂公!有数百锦衣卫包围了东厂!”
“什么!咱家出去看看!”魏忠贤大惊失色!
看着现在门外数百位举着火把的锦衣卫,魏忠贤心中愤恨:“呦!这不是田指挥使吗?不知阁下到底是意图?”
田尔耕一脸严肃道:“魏公公,本官也是担心公公的安全,现在朝野都在攻击公公,本官过来都是为了保护公公!”
“好啊,那求之不得,不过咱家想知道,不知崔应元如何了?”魏忠贤任然面带笑容。
“锦衣卫内部之事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魏忠贤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明白了,这都是针对他的啊,可恨自己竟然没有提早发现!
“好啊,现在翅膀硬了啊!好!好!”魏忠贤拂袖而去!
原本他还在疑惑这崔应元不应该一直不来找自己,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背叛了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田尔耕冷笑道:“杨寰,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今晚一定要万无一失!”
杨寰连忙称是!这段时间锦衣卫内部可是被逮捕了相当多的人,就包括崔应元!现在看来是要对魏忠贤动手了,他心中庆幸:还好还好,本官是田指挥使的人!
他连忙去布置命令!
而进入房间的魏忠贤极其愤怒,嘭的一生,一个硕大的瓷器宝瓶变成了碎片!
旁边心中正一团乱麻的孙云鹤开口道:“厂公,皇上要对咱们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