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外的士子们仍然是慷慨激昂,仍然在叫嚣着“朝堂奸佞当道,我辈士人当除阉党”之类的话。
府内的人确是稳如泰山,丝毫不担心。
此时的都察院右都御史黄运泰的府邸,有六七名都察院御史齐聚于此!这几人和李三才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门生关系。
他们在三年前只能算是东林党的边缘人物,而现在东林大佬不是致仕,就是死亡的情况下,朝廷无人的情况下,他们的地位也已经大大不同!
其中一人道:“黄大人,相必大人您也看到了郑崇俭状告李大人的证据,证据很充足,以下官看,李三才李大人恐怕真的贪污了!这次锦衣卫抄家,结果恐怕不太好,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黄运泰摇摇头,道:“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不太好,这次是证据确凿,各位这次就不要想作其他的事情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不要把自己给卷进去了,这件事情各位最好不要再参与了。
李三才贪污的数额太大了,谁也救不了他的家人!他也会身败名裂!死了都不安生!以后希望各位能管住自己的手,不该收的东西不要收!
我东林党人要以孔圣为信仰,这李三才我看就不配为东林人!哼!”
看着这几人不断点头,黄运泰也不知道这些人有几人是听进去了,还是不以为然!
不过这次李三才的事情恐怕会把东林党的名气给败坏!
时代变了,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他摆摆手,众人见状告辞离去!真是带不动啊!他长叹一声!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时代变了啊!
……………
诡异而又平静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田尔耕派回来的锦衣卫终于抵达了京城!直奔东厂衙门,向魏忠贤汇报!
魏忠贤看着手里的账本,虽然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可的确是没有想到一个南京户部尚书就贪了将近两百五十万两白银的财产!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不过没有搜到账本之类的东西,属实是有些遗憾,这个案子要继续下去恐怕难度很大,很难再牵连出更多的人了!
魏忠贤摇摇头,准备进宫汇报,这时,现在旁边的魏良卿惊讶道:“叔,您要直接把这个账本送进宫吗?”
“良卿啊,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宁国公了,但是也要注意分寸,那些东西可以动,那些不可以动!你可千万要注意!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这个爵位怎么来的你自己还不清楚!不要太过招摇!你回去吧!”魏忠贤摇摇头道。
也不管魏良卿的反应!径直走向皇宫!
“呸!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收的银子还少吗?比我拿的可多得多!当初拿银子的时候也没见你挑啊!还教训我!哼!”见魏忠贤远去,魏良卿不忿道。
……
南书房,天启皇帝正在看着魏忠贤拿过来的账本。
“李三才的最高官职朕记得是南京户部尚书吧,而且是在上任的路上就死了,此人竟然就贪污了两百五十万两白银,相当于朝廷岁入白银的一半!忠贤啊!你说这到底是这个人的原因,还是现在官场的风气都是如此?”
“皇爷,这应该是李三才此人道德太低,枉读了圣贤书!愧对孔孟啊!我大明大部分的官员还是值得信任的!”
“嗯,你觉得这么多银子,是从那里来的,谁送上的,朝廷这么缺钱,修个三大殿都断断续续修了数十年!
谁给他这么多银子?谁有这么多银子!朝廷怎样才能有钱?”
“皇爷,臣恐怕也不太清楚!不过臣认为应该是一些商人贿赂的,不过大部分应该是李三才此人利欲熏心,以权谋私,侵犯百姓,不知有多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
朝廷没钱应该是朝廷对百姓太过仁慈!税率太低!”
“你说的不对啊!你是没有看清啊!这大明最有钱的不是朕啊!是那些商人,甚至是宗藩啊!朕想在宗藩的事情解决后,大规模的征收商税!”
’彭!’魏忠贤跪倒在地,道:“皇爷,万万不可啊!那些文官肯定不会赞成的啊!陛下忘了前几年的事情了吗?”
天启皇帝坐在那里,缓缓的闭上眼,思维回到了几年前!当时沈阳失陷,关外一片乱象,岌岌可危!
最终熊延弼甚至放弃了整个辽东,坚壁清野,撤回山海关,以至于大明失去了整个辽东!
面对空荡荡的辽东努尔哈赤也无可奈何!明军又收复了部分辽东地区!
经过两年的拉锯战,朝廷属实没钱了,为了筹集军费,天启皇帝在朝堂上提出征收商税的想法!
他万万没想到,当时朝廷中水火不容的两个党派,东林党和齐楚浙党竟然放弃争端,联合起来反对自己的想法!
一时间,整个朝堂乱成一锅粥,有人要撞柱子,有人差点就骂自己是昏君了,甚至数十名官员齐齐跪在宫门外!
逼得自己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最终也使的自己开始真正的重用眼前的魏忠贤。
在这之前,魏忠贤的权力虽然也再不断扩张,但还远远不能和他那几位前辈相比!
打量着眼前的魏忠贤,此人也是个能人,自己果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