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面被擦拭的锃亮,映照着方徽有些无措的脸。他两眼直愣地看着那把剑,手都有些抖。
“你……你想干什么?”
他说着,又将剑刃更近的贴在了舒雨微的脖颈上,细嫩的皮肤被蹭破,虽然毫无痛感,但还是渗出点点血红。
晏谪江刚一抬眼,便看见了她脖颈间极其细微的血迹,原本似笑非笑地双眸霎时沉了下来。他将帕子丢回到九翊手里,长剑指着方徽,道:“放了她,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方徽强行镇定,然而手却仍在止不住的打颤。他将舒雨微推到自己身前,整个人半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个头颅,一手握剑,一手紧捏着面前人的肩膀。
他看着晏谪江的样子,心里一阵发虚,捏着舒雨微的劲儿也不免更加用力,连掌心都出了汗。
舒雨微蹙了蹙眉头,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胳膊,原是希望他能松松手,谁知却换来方徽一阵呵斥:“你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杀了你!”
说罢,他又眯着眼朝晏谪江看去,咬牙威胁:“你让开!给我让开!给我让出一条路,我就放了她!”
“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晏谪江的目光垂落在他捏着舒雨微的那只手上,神色平淡,但眼里却带着一股浓厚又难以遮掩的狠意。
舒雨微将脖子向后扬了扬,与长剑拉开距离,随即便在脑海里呼唤着小悠。
【舒雨微:小悠,趁着他们争执,你快给我割开绳子!】
她知道晏谪江迟迟不动手的缘故,不外乎是因为她脖子上的这把刀。他这个人傲气的很,自然是一步也不肯退让,鱼和熊掌他从不选择,他只会两个都要。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一次小悠的动作很是麻利,不过片刻,便替舒雨微割开了绳子,转瞬又消失在了原地,来无影也去无踪。
双手没了束缚,舒雨微立刻开启神医系统,在没有转头的情况下,准确无误地朝方徽腰间的一处穴位刺去,疼得他不免大叫一声,架着舒雨微的那把长剑也随之胡乱的颤动起来,划破了她的下颚。
舒雨微顾不上疼痛,一把推开他的手,朝晏谪江狂奔而去。
“小少爷!”
晏谪江双眸微动,反过手上的剑,条件反射地半俯下身,一把抱起迎面而来的女孩儿。与此同时,九翊已经大步过去,挥出的长剑差一点就要落在方徽的身上,晏谪江却忽然出声。
“别杀。”
两人齐齐地看着方徽,晏谪江的眼神再次平静下来,他抱着舒雨微,转身走到门前,一脚将门关上。
晏谪江偏头看向怀里的人,声音低微却带着蛊惑:“小东西,去,把他碰你的那只手给我剁了。”说着,便将长剑硬塞到了她的手里。
舒雨微转头看着他,微微蹙眉,似是在问他为何。
晏谪江全然无视,俯身将她放到了地上。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舒雨微有些犹豫不决,若是晏谪江说,让她在方徽的身上划几道伤口,或许她都能下得去重手,狠狠地替自己报个仇,但要让她将一个人的手砍断,先不说以她的臂力能否做到,单说那样血腥的场面,便是她连想也不敢想的。
晏谪江见她迟迟不肯动手,忽然浅浅一笑,低声道:“我帮你。”
闻言,舒雨微不免松了口气,就在她准备将手上的剑交到晏谪江的手里时,面前的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朝方徽身边走去。
晏谪江雷厉风行,方徽都还未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他便已经带动着舒雨微的手,一剑落下,面前霎时血光四溅,这一套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沓。
舒雨微登时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
方徽的尖叫声响彻整间屋子,晏谪江的神情漠然,眼中却掺杂着淡淡的兴奋,他顺手从舒雨微已经僵硬的手中抽出长剑,又是一瞬,对着方徽大张着的嘴巴一剑刺穿,又是一阵血滴乱溅。
舒雨微的身上、脸上,全是方徽身上温热的血迹,她几乎是踉跄着向后挪几步,腿软地坐到了地上。
晏谪江将长剑随意地丢向九翊,反手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丢到了方徽的嘴里,强行逼迫他咽了下去。
舒雨微一直没来得及关上神医系统,她清楚地知道,晏谪江方才丢进去的药,是什么东西。
方徽瘫软地倒在地上,满眼惊悚绝望,极致的痛苦叫他连一声喊叫都发不出来,只能闷闷地痛吟着。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笑意愈浓的人,那人眼里的兴奋似乎变得愈发浓厚,令他胆寒不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除了方徽嘴里不断虚弱地发出闷叫声以外,这间屋子几乎安静的可怕。
方徽的七窍突然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他痛苦地趴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难受不已,但他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挣扎,只能感受这种极致的痛苦里。
舒雨微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傻了眼。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血人,那猩红的颜色几乎要刺瞎她的双眼,她猛地紧闭住眼睛,一把抱住晏谪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