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似乎原本就是一家医馆,虽然屋内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药材的残渣,但是草药那股的浓郁气味,却依旧还残留在屋里。
这儿离白府确实挺近,但离回春堂倒是远了些,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抢生意这种事情,舒雨微做不出来,也不希望发生。
这间铺子的店面十分大,看着得有回春堂的两倍,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前屋。晏长欢应该是也没有亲自来过,拉着舒雨微好奇地左瞅右瞅。
“这儿还有后院呢!”她拉着舒雨微一路来到后边儿,看着眼前的小院子,晏长欢不由地啧啧称道:“雨微,你这次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等以后赚了钱,你就在院里摆个摇椅,看诊累了休息休息,晒晒太阳什么的,想想都感觉不错。”
“确实如此。”舒雨微虽是这么说着,但眉头却蹙在了一起,她扭头疑问道:“不过,三小姐,这样好的地方,即便位置是偏了些,但也不该是十个铜板就能租下的。”
晏长欢眨了眨眼,似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迟疑了片刻,她才缓缓道:“白姐姐也没跟我说太多……她只说打听到了这个铺子在外租,价格又低,所以就提前帮你谈好了。”
“这地方,之前出过人命。”
晏谪江忽然开口,叫舒雨微顿时寒毛直竖。她没敢转过头去看他,只是将视线从晏长欢的脸上渐渐滑落到了地上,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这儿的郎中医死了人,病患的儿子一气之下,就带着人过来闹事,结果失手打死了郎中。医馆没了郎中,也就开不下去,掌柜只好又重新招雇郎中,不过却没有人敢来,因为是家传的铺子,他不想变卖,所以就租出来了。”
这种事情古代居然也有?舒雨微默不作声,暗暗心中思量。
但一旁的晏长欢却炸了锅。她捂着嘴,神色惊疑:“竟是这样的铺子?!那……那会不会有鬼怪作祟啊?雨微,要不我们还是别租了吧,怪渗人的。”
舒雨微眨眨眼回过神来,又抬头看向晏长欢,温声道:“无事的,三小姐,我向来不信鬼怪一说。”
作为一个深受马克思主义熏陶的有志青年,舒雨微一向信仰唯物主义,主张无神论,自然是不信鬼怪一说的。而且,若是她再想找一间这样地广价廉的铺子,只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舒雨微朝后院的屋子走去,晏长欢却与之相反,向后挪步到晏谪江的身边,伸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全然躲在舒雨微的身后。她缩头缩尾地跟着两人,生怕下一秒就会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晏长欢看着舒雨微走进杂物房,那里面漆黑一片,四周连扇窗户都没有,不由地拽紧了晏谪江的袖子,不让他再继续前行,随即又颤颤出声对她道:“雨微……你……你别进去了,怪吓人的。”
“没事的三小姐,青天白日的,就算真有鬼怪,这会也不会出来。”
她大略地扫了一眼,屋里没有什么东西,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有角落里偶尔会有几张的蛛网,后面的几间屋子亦是如此,想来应该是租了很久才租出去的。
虽说舒雨微不怕鬼怪什么的,但是这样一个医死过人医馆,一时估计也不好营业,毕竟知情的人会心有余悸,而来看病的人,肯定大部分都是周围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她给占了,上天既然给她开了扇窗,就注定得关一扇门。
舒雨微抿着嘴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间庞大的医馆,穿书前在工作上的那股冲劲儿忽然涌上心头,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了鼓气,准备从明天开始好好大干一场。
三人回到府里,舒雨微跟晏长欢道了别后,便先独自回了临江阁。
晏谪江宠溺地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略显疲惫的脸上还是扯出一抹温笑,安抚了她几句“别害怕”,他亲自将她送回了院里。
舒雨微一个人待在屋里无所事事,索性找了张纸开始书写自己的事业计划。她一直整理到入夜,才熄了灯上床睡觉。
将将有了点困意,她忽然听到屋门被打开的声音,惊得舒雨微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生怕闯进来个刺客。
虽然已经熄了灯,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随意散漫地身影,她是最熟悉不过的。
其实也不怪她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来人是晏谪江,毕竟这么多天以来,晏谪江一次都没有踏足进来。今夜他忽然回到寝屋睡觉,舒雨微这才没有霎时反应过来。
晏谪江没有点灯,他直接走到床边,从衣架上取下寝衣来,丢在床上。
舒雨微看了一眼,却也没有起来给他更衣,反而朝里边挪了挪,又转过身背对着他。
晏谪江似乎也没对她抱有指望,不带犹豫的自行更了衣,随后上床入睡。
舒雨微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已经在尽力地忽视身后的人,但她还是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一直没转过头去,也不知道晏谪江有没有睡着,当然,她也不想转过头去面对他。
她觉得他们二人现在这种状态十分搞笑,就跟小夫妻闹矛盾似的,躺在一张床上,却背对着背都不说话。
舒雨微不想继续再想下去。她闭上眼睛,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得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