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上休憩,全然忘记了还要上课的事情,直到屋门忽然被人敲响。
“雨微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今日的课业?”
听着外头九翊的声音,舒雨微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短叹了口气后,她才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子后,便出了门。
忆兰没来,是在她意料之中的。敷衍着上完了今日的课业之后,舒雨微便又回到了屋里休息,一整日一口饭都没有吃过,光顾着睡觉了。
直到入夜休息的时候,她才醒来,将将睁开眼睛,她便看见晏谪江正靠在床头看书。
舒雨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脑袋昏沉的更加厉害了,嗓子似乎也有些干哑。干咳了两声后,她才出声道:“小少爷……是该睡觉了吗?”
她好像是患了风寒,似乎还有点发烧,早上醒来那会儿就不太舒服,这会起来又更加难受了。吸了吸鼻子,舒雨微正想起身给晏谪江更衣,但头昏得实在厉害,她便又躺到了床上,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同身边的人说道:“小少爷,我稍微躺会,等下便起来给你更衣。”
一只手忽然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冰凉冰凉的感觉,化解了不少的灼热。舒雨微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她半睁开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还未等她说些什么,那人却已经开了口。
“烧得这样厉害,怎么也不说?”那人话音虽然平静,却似乎掺杂了些许的担忧,她眨了眨眼,看清面前的人是晏谪江时,又觉得自己听到那点担忧之音是幻听。
晏谪江收回了落在她额头上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替她把脉。须臾,他又道:“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了。”他说罢,起身离开。
舒雨微头昏得厉害,这会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晏谪江去哪了,她重新扯回被子盖在了身上,片刻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醒。”
耳畔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声音,舒雨微睁开眼来,只感觉是比方才那会更难受了,连坐起来好像都成了问题。
身前那人伸手揽过她的脖颈,硬是将她搂了起来,舒雨微斜靠在那人的怀里,稀里糊涂地就被灌下了一碗药。那人又伸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药渍,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晏谪江将床边的书放回到桌子上,换上寝衣后,便上了床睡觉。
他伸手将舒雨微搂在怀里,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到愈发滚烫的温度,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舒雨微烧得厉害,脑袋迷糊不清,但却总是回想起儿时的那些过往,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母亲总会陪在她身边。
眼前的漆黑渐渐有了画面,她忽然喃喃出声:“爹,娘,我好想你们……你们,可不可以回来……”
“……我不跟同学去外地玩了,你们别那么辛苦的赚钱了,你们回来好不好……”
她说到最后,声音渐渐颤抖起来,鼻音里带着淡淡的哭腔,听着叫人心疼不已。晏谪江顺手从枕头旁拿过绣帕,替她擤了擤鼻涕。
他坐起身来,将舒雨微抱在怀里搂着,头一回像哄晏长欢那样哄她:“不走,以后都不会走,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要是足够有能力就好了……”舒雨微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泪滴从眼角流出,她回忆着往昔,不断地喃喃自语:“我要是能赚好多好多的钱,就不用你们那么操劳了,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没钱治病,只能等死了……”
晏谪江的双唇落在她的眉心上,声音十分温柔:“不用你赚钱,我们不缺钱的,现在不缺,以后也不会缺的,也不会有人会因为病痛死去……”
他说着,忽然沉默住,然而不过眨眼之间,却又继续出声哄着她:“听话,别想那么多了。”
他将双唇抵在她的眉间,感受着她额头的滚烫。晏谪江偏头看了眼窗外的明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怀里的人往他的颈间蹭了蹭,晏谪江垂下眼眸看着她,眼里是无限温柔。
“好好陪在我身边,是细作也没关系,我早晚会揪出你背后的人,亲手杀了他。”
……
晏谪江一夜未眠,一直守着舒雨微,感受着她渐渐降下去的温度,直到次日的晨光从窗外溜进,他才将怀里的人放回到床上。活动了一下筋骨,晏谪江起身去换了衣裳,临走前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烧退了,他才转身出了门。
等舒雨微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过半。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发现床边似乎站着一人,虽然有些朦胧,但看身形应该不是晏谪江。
舒雨微皱着眉头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来人是一名女子。
那人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舒雨微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才又蹙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那人轻笑一声,声音轻灵动听:“雨微姑娘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