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舒雨微撇过视线,不敢跟常承泽对视。她轻咳了一声,又道:“那什么,殿下你们要不然休息一会儿,我看着火堆,要是没柴火了就去再寻些。”
常承泽没有立刻回应,他又盯着舒雨微看了会儿,才缓缓道:“你一个小孩子,就别担心这些事情了,晚上我跟白兄守夜就行了,倒是你,若是累了便同我讲。”
他不再纠结此事,舒雨微倒也松了口气,连连回道:“好的好的。”
白鹤不是习武之人,劳累了一日,自然也是疲惫不已,他坐了会儿便倒头靠在树上睡着了。常承泽倒是意外的很清醒,一直都没有什么困意。
到了后半夜,舒雨微也算是熬不住了。她伸手挡在唇前,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正想着要不要睡一觉的时候,常承泽却忽然开了口。
“你若是困了,就到这边儿来睡,白兄靠得地方正好也比较偏,你只消靠在另一边就好。”
舒雨微连忙摆了摆手,却又不禁打了个哈欠,她道:“没事没事,五皇子不必担心我。”
她说着,便又继续盯着眼前的火堆发呆。半晌之后,她是真困得坚持不住了,不过她也没有同常承泽说话,而是将自己外面的那层袖衫褪下,铺到地上后,侧躺着睡去。
常承泽出声将她唤醒时,东方的太阳将将探出头来,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发现城门已然大开。
舒雨微坐起身来,这才又察觉到自己的身上盖了件宽大的外衫,上头的绣得图样像是常承泽的,她于是再度看向常承泽,发现他确实没有穿着外衫。
春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到后半夜就更是如此,加上常承泽坐着的地方又离火堆偏远,本就感受不到充实的热气,竟还将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情节,她也就在小说和电视剧里见过,倒是没想到有一日自己能够亲身感受……也不对,晏谪江似乎也在夜里给她披过衣衫,只不过却与这次给她的感触不大一样。
舒雨微将那件外衫抱起,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再度看向常承泽,将怀里的外衫递给了他,她道:“多谢五皇子。”
常承泽的脸上还是那副温润的笑:“无妨。”
三人处理了一下树下的火堆,随后便再度踏上了行程。
目的地是城外一座荒废了的破庙,三人到达地方后,便一同下了马和马车。
常承泽一抬手,随行而来的侍卫便纷纷朝破庙周围而去,将那里团团围住。常承泽与白鹤刻意走在舒雨微的身前,并示意她暂且不要跟得太紧,站远些最好。
一进破庙,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捆绑在柱子上的晏长欢,她的头发散乱,目光惊恐,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惊惧交加之下,她也早已吓得面色发白,满脸都是泪痕。
见到白鹤与常承泽的一瞬间,晏长欢的目光里不禁闪烁出点点希望,虽然渺茫,但却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嘴里被人用东西堵住,晏长欢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被捆住的身子也不由得拼命挣扎起来。
舒雨微心中一紧,脑子一热便想直接冲过去替她解开绳子,好在常承泽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又道:“你别过去,仔细有埋伏。”
他正说着,供台的后头便走出来一人。
舒雨微神情一滞,转而又化为了怒意,她紧皱着眉头,斥声道:“是你!”
贾老爷此时也注意到了常承泽身后的舒雨微,他眯着眼看她,说话时像是要将牙齿咬碎了一般:“怎么只有你来了?晏谪江呢,他怎么没来?”
舒雨微当即便越过常承泽,站在了他的身前,与贾老爷对峙道:“惹你的是我和小少爷,你绑三小姐做什么?”
“你也知道是因为你啊!”贾老爷快步走到晏长欢的身边,掐着她的下巴便道:“听见了没!你被绑架,都是因为你哥哥和这个小贱货!你怨不得我!”
他说着,狠狠地甩开了晏长欢的下巴,又扭头看向舒雨微,神情怒不可遏,“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和晏谪江,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我从十几岁起就各地奔波,白手起家,勤勤恳恳地打拼了一辈子,好容易才有了富足的生活,可是全都被你们两个给毁了!全部!”
“他晏谪江不是特别有钱吗!他不是特别有钱吗?!为何,为何连墨儿的一点赌债都不肯放过!为何一定要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的墨儿他因为这件事情,他自杀了!他死了你知不知道啊!而你们,你们却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贾老爷说着,眼中的猩红又渐渐染上了一层水雾,他指着舒雨微大声吼道:“我告诉你!他不想让我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知道晏家的三小姐是他最在意的人,那好,那好啊!我就要在他眼前杀了他最在意的人,我要让他也尝受尝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舒雨微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她向来明白,有钱有势之人并非最不能够招惹的人,穷途末路之人才是,贾老爷便是如此,当日晏谪江留了他们一条性命,也没有告到官府,大抵是觉得没必要跟他计较,却不想留到今日,竟成了个祸患。
“放了晏三小姐,你说个钱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