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笠的那一掌震碎了元夜寒所有的内力,再加上元夜寒本就身受重伤,杨笠的一掌,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
若非元夜寒以强大的毅力坚持着,只怕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了。
王府内,众人围在门口,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元夜寒会变成这个模样。
屋内,楚乐剪开元夜寒身上的衣服,伤口处血肉模糊,原本鲜红的肉此刻泛着黑,一看便是中毒了。
楚乐心中暗暗自责。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元夜寒的不对劲儿?
伤口很大,而且还撕裂了,血水不断地往外流,必须立刻解毒缝针。
楚乐检查了元夜寒的舌底和眼睛,肯定了毒药恶毒种类,应该是江湖上最普遍的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毒药。
房门被猛地拉开,楚乐道:“将我的包袱拿过来,立刻,快!”
雪樱不敢耽误,连忙将楚乐的包袱取来。
楚乐顺势交给她一张方子,“立刻按照这上面去抓药,越快越好,药越多越好!”
瞧见这一幕,九王的心揪在了一起。
他很想上去问元夜寒的情况,可看见楚乐忙的晕头转向
,他忍住了心底的焦急。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勾住了他的掌心。
低头,只见林悔满脸漠然地看着地下,可她指尖的温度,却顺着掌心,逐渐蔓延至九王内心。
“会没事的。”
林悔声音小,但非常坚定地开口:“离亲王会没事的。”
听到这声音,九王一颗狂跳不已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点燃烛火,楚乐率先将刀子放在上面消毒。
随后,一点点地割开元夜寒的伤口,将里面泛着黑的肉挖掉。
“嗯……”
元夜寒痛苦地呻吟出声。
楚乐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这样很疼,可事情紧迫,她手上又没有有麻醉效果的草药,只能苦了元夜寒。
将纱布团成一团,楚乐塞进元夜寒的嘴里。
“咬着。”
元夜寒额头青筋暴起。
苍白的唇被咬破,点点鲜血顺着伤口往外流。
楚乐的心在颤抖,却不敢马虎,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刀子。
终于,雪樱的声音响起。
“华棠姐,药已经熬好了!”
楚乐正好将那些肉割完,往后退几步,对雪樱道:“端进来,喂王爷喝下去。”
雪樱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她
一手端着药,一手扶着元夜寒的头,试图给元夜寒喂药。
然而,汤药却顺着元夜寒的嘴角流了下来。
“王爷,你醒醒,华棠姐说你得喝药。”雪樱轻轻地晃动着元夜寒。
可床榻上的人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眼底乌黑。
好似……
雪樱心中一慌,忙转头去看楚乐:“华棠姐,你看看王爷他……”
楚乐重新提起精神,走上前去查看元夜寒,一颗心迅速坠入谷底。
晚了。
她还是慢了一步。
元夜寒的呼吸,微弱到不能再微弱了。
“华棠姐,我们该怎么办?”雪樱急的直跺脚。
楚乐强忍着心痛,抓住元夜寒的手:“元夜寒,你醒醒,你听见了么?睁开眼睛看看我,可以么?”
她一遍遍地说着,可床榻上的人,却没有任何声息。
楚乐深吸一口气,“继续熬药,倒在浴桶中。”
一碗汤药对元夜寒已经没有作用了。
她必须利用药浴将元夜寒体内的毒素逼出来才行。
得到楚乐的指示后,雪樱忙不迭地地吩咐人去熬药。
一炷香的时间后,药浴准备好。
几人合力将元夜寒放入了药浴中。
可这个时候
,元夜寒的生命迹象,已经微乎其微了。
楚乐紧张的目不转睛。
她一直守在元夜寒的身旁。
她多么希望,元夜寒下一秒就会睁开双眸。
她多么希望,元夜寒现在可以直接站起来,对着自己说别担心,他只是在逗她玩。
她多么希望……
“华棠姐,你别哭。”雪樱拿着手帕擦拭着楚乐眼角的泪。
楚乐仰起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可她就是不想让那些眼泪落下来。
人又没死,她哭什么?
大不了就一直守着元夜寒,便好了。
黄昏时,浴桶中的草药已经变黑。
楚乐指挥几个人为元夜寒换了一桶草药,继续守着元夜寒。
一整夜过去了。
随后,又一天过去了。
楚乐始终守在元夜寒身边。
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最后的希望渺茫,楚乐彻底筋疲力竭。
雪樱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华棠姐,王爷他怎么样了。”
楚乐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好似有一个鱼刺,卡在她的嗓子里。
雪樱心底的希望渐渐破灭,元夜寒对楚乐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可以重新
在一起,却突生变故。
一想到楚乐下半辈子要孤独终老,雪樱的心都在滴血。
“华棠姐,你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楚乐下意识挣扎,可连着两日没有进食,稍稍一动就会头晕眼花。
“华棠姐!”
雪樱匆忙扶住楚乐纤细的身子。
楚乐摇摇头,眼前的眩晕却越发明显。
耳畔传来雪樱一声声的呼唤,楚乐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双眸。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屋子。
屋子四周都是漆黑的,无论她怎么撞,怎么喊,都没有人给自己开门。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她盯着荣乐阁的房梁,恍若隔世。
“元……”
楚乐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
正在为楚乐缝平安符的浅溪一喜,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楚乐跟前,“王妃娘娘,您终于醒了。”
楚乐缓缓地转过头来,“他……”
浅溪心虚地眨眨眼,佯装没听清的模样,问:“王妃娘娘,你是要水么?浅溪马上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