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不错啊,第一剑就能穿透命门!”
秦近扬满脸茫然,主要是这一剑太轻松,迄今为止都没有如此舒坦过,他有点不适应。
化身巨人的胡崇启却有些吃惊。
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倒霉蛋。
刚才那一剑虽然没有施展武学,但只要是行家就能看出来,秦近扬对剑并不陌生。
甚至,他极有可能是个高手。
要知道,夺舍虱虽然被自己抓在手里,而且还是老弱病残,但夺舍虱与生俱来的天赋还在,普通武者要穿透命门不容易。
难道是自己门缝里看人,小瞧了别人?
也对,完全有这个可能。
这小倒霉蛋在规鹿山显得很弱,根本根源就是因为他没有洗钟。
洗钟,并不能代表一个武者的武学天赋啊。
世界上没有洗钟的三品那么多,没有洗钟也不能代表别人是弱者。
之前以为秦近扬只擅长轻功,没想到剑法也十分了得。
关键小倒霉蛋的岁数还特别小,应该是最年轻的那一批。
未来可期啊。
哪怕今年淘汰,人家明年依然可以再来。
等到了明年,倒霉蛋必然可以一洗。
再过两三年,他甚至可能以二洗之威前来闯关。
到了那时候,连高闲路他们的位置,也得属于秦近扬。
胡崇启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把岁数这个维度加进去,那秦近扬绝对是顶峰的这一批高手。
他们能洗钟,完全是因为比秦近扬多修炼两年而已。
突然,胡崇启内心有些失落。
原以为是同病相怜的倒霉蛋,没想到对方是隐藏的小高手。
其实正常人但凡有三分奈何留下,都不可能再回去。
确实,第二年再来,可以耀武扬威,但同时,你也失去了一年的机会啊。
能早来一天,就能争到一天的先机。
小倒霉蛋何其幸运,这种年纪就已经拿到玉旨学宫的名额。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还在三品中期厮混,正在为了三品大圆满苦修,洗钟根本是不敢想的事情。
……
碰!
一声闷响,胡崇启把夺舍虱撕碎。
随后,他又犹如抓公鸡一样,双臂生擒了一只夺舍虱。
一模一样的画面再次上演。
“再来……尽量快!”
胡崇启见秦近扬表情呆滞,急忙提醒道。
可能是有些焦急,胡崇启的声音极其浑厚沉重,身躯膨胀了三倍,就连声音都扩散了三倍。
之前胡崇启是捏着嗓子说话,尽量压低声音,保持着和平日里一样的音调。
此时稍微着急了一下,音波震荡,就引起一阵树木摇摆,秦近扬浑身的破衣服都跟着音浪随风摇摆。
“那个……要不……算了?你也不容易!”
秦近扬收起重剑,抬起头认真说道。
这便宜,不能继续占了。
如果你是胜原截,我肯定要把便宜占完,甚至还得给你引来点正常夺舍虱军训你一下。
但我真的不忍心欺负你。
秦近扬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胡崇启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抖,甚至皮肤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是疼痛。
胡崇启身躯膨胀三倍,战力似乎也暴涨了一些。
这种玄功不可能没有后遗症。
表面看起来,他是在强忍着难以承受的痛苦。
好不容易杀几只夺舍虱,秦近扬真的不忍心拿走别人的成果。
“你是不是……担心我贪图你的慧心丹?”
胡崇启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的疑惑。
“啊?”
秦近扬也愣了一下。
慧心丹?
他还真没有往这地方想。
其实如果胡崇启开口要借丹,秦近扬甚至可以送给他。
秦近扬也不是小气人。
“唉……老弟啊,我把你当落难兄弟,你就别想东想西了。”
“你放心,老哥我不贪图你的慧心丹,首先,我走的也是新路,我也有慧心丹。”
“没有意外的话,我在第三区应该可以尝试二洗……我资质平平,也没有野心,从来都没有三洗的想法,我要那么多慧心丹干什么?”
“人与人相处,为什么就不能简单一些……咱俩都是朝不保夕的倒霉蛋,应该同病相怜才对。”
胡崇启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孤傲,一副谁都别来惹我的面相。
事实上,胡崇启在府里不善言辞,长年苦修,也确实没有什么朋友,周围人也都敬而远之。
其实在小时候,胡崇启最擅长碎嘴闲聊,走在街上,见人就聊,简直就是个社交牛比症。
后来,他背负起了家族的未来荣辱,又遭遇史上最毒严师,好不容易见一次父亲,也是冷冰冰的训斥,久而久之他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来学宫是他第一次离家。
没有那个让人窒息的府邸镇压,胡崇启逐渐恢复了一些童真。
在很多人看来,胡崇启其实有些蠢。
他完全可以见机行事,暂时和东岚国和谈,哪怕去赔礼认错,也没有人怪罪他,起码先活下来再说。
但胡崇启的心思,任何人都不知道。
他早就不想活了。
这么多年,虽然众星捧月,但纯粹就是家族的傀儡,他早就心力交瘁,心如死灰。
能死在对抗东岚国的厮杀中,是胡崇启对胡家最后的弥补。
毕竟,自己还姓胡。
进入规鹿山后,胡崇启自由自在,纵情山野,他潜意识里被压制的童真也悄悄回来。
他真的把秦近扬当朋友。
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街上偶遇,两个人都是刚刚被家里人打过,都是屁股发肿的倒霉蛋,惺惺相惜。
所以,他讨厌秦近扬惦记利益,这是对友情的玷污。
小孩子之间,只要有好东西,自然要毫无保留的分享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分享,分享之后有什么收获,那是成年人的思维,小孩子纯粹就是开心,纯粹就是为了高兴。
见秦近扬不说话,胡崇启突然把一只夺舍虱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