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踏足的酒楼。
相传,酒楼幕后的背景,是当朝圣上的亲弟弟,束亲王。
今日清晨,酒楼便大门紧闭,闭门谢客。
酒楼二层。
此时还不是饭点,但密密麻麻已经坐满了人。
这群人分成几个阵营,全部都是一脸的愁云密布,有几个人甚至不断抹眼泪,仿佛死了亲爹一样难受。
太丹院和散医盟决斗,院长闫竟原输给由铜瘟,随后闫竟原被查出大量犯罪证据,目前被关押在宫里。
这群人,就是闫竟原几个亲传弟子的家族。
……
中间位置有一张空桌子,桌子上摆着十几个麻袋。
麻袋里是密密麻麻的金叶子,就仿佛稻谷一样,被随意堆放,堪称是触目惊心。
普通人如果看一眼,怕是会被吓到十几天都睡不着觉。
“诸位,目前就只有叶家还没有表态……东岚国商队一个时辰后就会路过,如果再不表态,束亲王就会放弃叶家!”
胖掌柜站在一袋又一袋的金叶子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家方向。
帮罪犯出逃中州,是束亲王暗中的买卖。
眼下中州边境及及可危,东岚国国力雄厚,是中州重要盟友。
也只有东岚国的商队,中州不会随便查看。
束亲王已经帮数不清的罪犯成功出逃,只要不是买路人磨蹭时间,或者买路人愚蠢露出马脚,束亲王几乎是百分之百成功。
当然,收费也是极其昂贵。
束亲王是圣上的亲弟弟,从小到大,对诗词歌赋没有任何兴趣,对武道更是极其抵触,长大之后,对声色犬马毫无迷恋,甚至对权利都没有特殊执念。
束亲王最痴迷的事情,就是拨算盘,赚银子。
帮罪犯出逃,就是束亲王痴迷的一项游戏。
收费的计算方式,是家族财富的一半。
当然,出逃家族首先得富,拿你一半,但你也得有个下限,如果金叶子少于这个下限,束亲王可没有兴趣。
束亲王之所以设置这个一半的门槛,完全是为了有趣。
他网络了一个庞大且精于算计的团队,手下全都是一等一的算术先生,甚至还有暗中调查家产的秘密调查小队。
以前在勋贵圈子里有个笑谈。
如果你家产太多,忘了具体是哪些,如果你对自己的身价没有概念,想算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银子,那你就去找束亲王。
束亲王能把你家里最后一枚铜板都算出来。
这才短短不到一天时间,束亲王的手下已经把张胡典、钟田卫,叶前秋等等一群闫竟原亲传们的家产,算了个淋漓尽致。
太丹院和散医盟比斗,束亲王就在皇宫,他全程目睹,比斗之精彩,简直酣畅淋漓。
可回到王府之后,束亲王关起门来,一个人喝着闷酒,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嚎啕大哭,不断埋怨自己。
为什么没有开盘。
这么酣畅淋漓的赌局,我为什么就没有开盘。
所有人赌闫竟原赢的时候,我赌一手由铜瘟,那我得多风光。
呜呼哀哉!
我是蠢货。
我是蠢货啊。
府上的下人们被吓得一夜没睡。
大清早,束亲王就吩咐手下,开始联络闫竟原这几个亲传弟子。
房家要弄死闫竟原的事情,他昨天就已经看出了苗头。
闫竟原可是一头大肥猪啊。
可恨,最大的肥猪,皇兄会亲自去宰,自己没有资格插足。
自己只能去找几只猪崽子玩玩。
很多人以为,是张胡典他们要逃跑,主动找上了束亲王。
实则不然。
张胡典这群人虽然赚到了大量银子,在皇都地位也十分尊崇。
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太丹院给予的光环,是炼丹天赋带来的红利,他们本身并没有太多脑子。
一群人六神无主,一时间和无头苍蝇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天降救星束亲王找来。
束亲王的手下把利害关系说明了一番,几个人幡然恢复。
逃!
立刻就逃。
虽然家族财产得散出去一半,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花银子,首先得有命啊。
即便因为丹师的身份,自己不会被问斩,但一辈子被关在皇宫的炼丹房里,和坐死牢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师傅这一次得罪的是房家。
谁能保证房家会心慈手软。
自己是展板上的肉,房家只要愿意,随时能杀了自己。
特别是张胡典。
他最初以为皇上对师傅是略施惩戒,毕竟师傅的实力摆在那里,谁都不可能轻易撼动。
可后来房皓单代替院长位置,张胡典就彻底慌了。
闫竟原早早投靠了元家,而元家和房家是死对头,为了讨好元家,所以闫竟原对房皓单是事事挑刺,张胡典有眼色,为了得到师傅的垂青,更是无数次公开顶撞房皓单。
其实张胡典最深层次的计划,是跟着师傅这条线,登上元家的大船。
等成了元家人之后,我张胡典就混出头了。
可惜,世事难料。
元家现在焦头烂额,突然就放弃了师傅。
后来张胡典听人说,其实是元家在陛下面前的让步。
而房家的报复,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来了。
房皓单可能会饶了别人,但肯定不会饶恕自己。
张胡典也是第一个决定逃亡东岚国的人。
张家上下,更是没有一丝异议,叔伯兄弟恨不得立刻就出国开始新生活。
除了核心人员外,此时张家的医馆药铺还在正常营业,看上去一片繁荣,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可张家的核心,却已经做好了混在商队出逃的准备。
张照虹抹着眼泪。
她在皇都虽说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养尊处优习惯了,一时间根本就受不了背井离乡的打击。
张胡典的父亲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模样,他虽然本事不大,但内心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