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能不受欺负。
他特别理解老板逆来顺受的原因……是啊,包子而已,和命比起来,包子又能算得了什么,生意人和气生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近扬决定了两个事。
第一,老板的包子钱,自己替两个土匪给了。
第二,去教训一下两个土匪。
……
“这位客官,老头子真的喜欢这柄刀,几个包子而已,不值一提!”
包子铺老板拿起那柄破刀,举起来看了又看。
这幅表情,是真的欣赏。
“老板你睁开眼睛看看,这破刀的刀刃都没了,而且锈迹斑斑,连一个包子都不值。”
青年皱着眉,他看包子铺老板的眼神,甚至有些哀其不争。
秦近扬也下意识看了眼刀。
平平无奇。
破破烂烂。
真的是即将报废的那一类。
哗啦!
老板在破木桌下,突然拉开一个抽屉。
稀里哗啦。
抽屉里发出金属撞击声。
老板把刀丢在桌子上,单手伸进抽屉里,居然又拿出一柄刀。
一模一样的风格。
品相稍微比刚才这把好一些,但也锈迹斑斑,满是缺口。
“这……”
青年一头雾水。
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抽屉。
里面仿佛是个收破烂的杂货店,除了破刀,还有破匕首,还有一些皮甲铁甲一类的零碎,都是烂到不能用的东西。
“客官,您知道这刀的来历吗?”
杂货铺老板突然问。
“来历?”
青年皱着眉,下意识打量了几眼刀。
很普通。
造型有些奇特,锻造方式极其粗糙,和自己见过的精兵利器截然不同。
秦近扬来了兴趣,也走过来,打量了一眼破刀。
还是很破。
锻造手法很拉胯,别说皇都,就连合岚山庄分舵麾下的那些小帮小派,都瞧不上这种东西的品质。
“这是贼猴子国贼寇的佩刀,这个国家的畜生都是猴子一样的野人,边军将士们杀了猴寇,就只能缴获这些破破烂烂的兵器。”
老板把三柄长刀放在桌面上,手掌轻抚着刀刃的缺口,悠悠说道。
“贼猴子国?”
“你是说,这些刀是战场上的战利品?”
“那刚才那两个人,是……?”
青年回过神来,立刻瞠目结舌。
“对,他们是边军回来休整的将士……他们也不是故意不给钱,国库空虚,欠饷银时有发生,将士们在军中吃不饱,往往得自带银两。”
“我这个包子铺,允许将士们赊账。口口相传,不少人临走前想解解馋,就来找我赊包子……这些军中汉子脸皮薄,又不善言辞,便直接拿了包子就走,这也是我默许的。”
老板朝着青年人笑了笑,脸上满是歉意。
“啊……这个……”
年轻人表情难看,脸色都有些僵硬。
原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边军里的一个兵。”
“那一仗,我们兵败溃逃,我和队伍走散,又被砍了一只胳膊。我一个人在丛林里乱逃,前路茫茫,后有追兵,我好几次有了自尽的念头。”
“那时候我脑子里有个念头,一直支撑着我活下来……大军出征前,我想啃个鸡腿解解馋,就骗走邻居寡妇的一只鸡腿吃。”
“吃完鸡腿,我答应寡妇,打仗回来,我就还钱,还她两只鸡腿。”
“我虽然在逃亡,但我在敌军的身上搜出几两银子,别说两只鸡腿,就是两只鸡都足够赔给寡妇。”
“我想把银子还给寡妇,只要寡妇能笑一笑,我这条命算什么?如果我死在这里,寡妇肯定得恨我一辈子,所以我没有自杀,我坚持了好久好久。终于,中州大军杀来,我被大军所救,安全回到皇都。”
老板见青年表情不好看,就提了提自己的过去,这样能缓解一些尴尬。
“那……后来呢?寡妇呢?”
愣了一下,青年突然问道。
秦近扬也好奇……
后来呢?
有没有和寡妇过上没羞没臊……不对,幸福美满的生活。
“咳……这个不提了……”
“我之所以愿意赊包子给弟兄们,就是想让弟兄们心里有个念想。万一到了山穷水尽时,还能惦记着欠老残疾的银子,或许这一个信念,能让人活下来。”
老板岔开话题。
“回来还银子的人,多吗?”
这一次,是秦近扬开口问道。
“有些人回来了,只要是回来的人,都还了银子。”
“可更多的兄弟,我却再也没有见过……有些兄弟虽然没有回来,但他们也委托了别人把消息带回来……”
“有些兄弟即便是回来,也依然没有银子还钱,他们就用敌军的战利品来抵债。”
老板指了指一抽屉的破烂,脸上却是骄傲。
“原来如此,在下佩服!”
青年抱拳,恭恭敬敬朝着老板一拜。
秦近扬也无声的抱了抱拳。
刚才两个壮汉走时,老板满脸萧瑟与悲凉,秦近扬还以为老板是心疼包子,是受了欺负之后的委屈和凄凉。
原来他眼里的悲凉,是担忧两个壮汉的安全。
出征之后,边境就是一座绞肉场,以现在边境的战况,这两个人大概率再也见不到了。
秦近扬承认,这一次是自己格局小了。
“佩服?我一个活人,能吃得饱,能穿得暖,有什么可佩服的?”
“边境20万兄弟全军覆没,多少人沦为孤儿寡母,这眼看就要入秋,今年肯定是个寒冬,那些家卷可怎么度过这个寒冬。”
包子铺老板叹了口气,眼里满是落寞。
秦近扬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三枚金叶子。
“老板,这里有些银子,你去买些被褥火炭,帮我送给那些家卷……别推辞,我相信你的为人。”
见到金叶子,老板的表情震惊。
他贫苦了一辈子,距离金叶子最近的一次,是巡逻路过将军营帐,见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