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昌德拿了梁元肃的银子,正得意洋洋。
等自己把丹药炼制出来,再献给太子殿下,到时候自己肯定平步青云,你陈近义土包子一个,拿什么和我争?
和你同僚,和你明争暗斗,简直是在玷污我全昌德的聪慧才智。
咚咚!
突然,有人在敲营帐的门。
“谁?”
全昌德皱了皱眉。
“属下拜见全统领……刑部侍郎吴知谦大人,有信捎给您!”
敲门者是一个护卫。
护卫进来之后,直接把金叶子放在全昌德面前,全程行云流水。
“侍郎大人?他老人家有事情,还用这一套?直接吩咐便是。”
全昌德皱着眉,表情有些狐疑。
吴知谦是尚书大人最信任的侍郎,等尚书大人高升,或者以后告老还乡,吴知谦铁定是下一任刑部尚书。
这种级别的人物,未来前途可比典狱长强百倍,自己巴结还来不及,至于给自己送金叶子?
有蹊跷。
“嘿嘿嘿,其实是吴知谦大人的弟弟刑部主事吴河谦,想请全统领帮个小忙。”
护卫又笑盈盈道。
“嗯……这还差不多,吴河谦我认识,以前一起吃过酒。”
全昌德点点头。
但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万一是自己不能触碰的禁忌。
对于吴家,全昌德知道一些。
这个家族在刑部深根发芽,但吴知谦对吴河谦这个弟弟,似乎并不是太瞧得起。
“其实……也简单!”
“刚才被陈统领送去迹风窟的秦近扬,其实就是被吴河谦主事送进来的……吴主事的意思,是让秦近扬三天内吃尽苦头,三天后,吴主事会来提审秦近扬,到时候有些事情要审理……”
“夜长梦多,吴主事想早点把秦近扬给埋了!”
护卫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
“这样……?”
全昌德迟疑了一下,突然就笑了。
他是个老狐狸,立刻就明白开来龙去脉。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秦近扬,肯定是被吴河谦冤枉的。
冤枉人犯这种事情,在刑部比喝凉水还要平常,别说你一个年轻人,就是当朝的钦差大人,还不是照样要锒铛入狱。
你问钦差大人犯了什么罪?
堂堂天子要冤枉你,根本就不需要罪名。
至于秦近扬被冤枉的原因,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被吴家惦记上了。
这是刑部很常见的手段。
有时候,是看上了你家的地契……
有时候,是你家的闺女……甚至,是你家的媳妇……
最多的情况,还是因为宝物惹祸。
刑部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把你抓来。
经过迹风窟恐吓的囚犯,出去就是神智错乱,只要能离开这里,别说送上家产,就是砍一条胳膊都愿意啊。
全昌德从来就不信什么亲情爱情。
他在地牢见惯了生离死别,见惯了那些所谓的爱侣。
大难临头,大多都是各自飞而已。
吴河谦只要把秦近扬送到迹风窟,只要把秦近扬吓成个傻子,他就会哭着求吴河谦。
唉!
吴家,还真是刑部的一颗毒瘤。
吴河谦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在学他爹。
他爹死后,吴知谦掌权,吴知谦比吴老爷子更加变本加厉,吴河谦上行下效。
全昌德嫉妒的眼珠子冒火。
自己敛点银子都要费尽心思,论心狠手辣,自己给吴家提鞋都不配。
权利!
这世界上最大的杀器,还是无上的权利啊。
别说什么强者厉害。
没有银子,你拿什么当强者?
哪怕是你烂泥根骨,可只要有足够多的银子,依然可以让你一路晋升到白玉。
“我知道了,转告吴主事,我肯定让秦近扬只剩下一口气,这三天,秦近扬会生不如死。”
全昌德点点头。
“多谢全统领!”
侍卫点点头,喜气洋洋离开。
他虽然是个传话的,也有一笔不菲的跑腿费,可只有全统领同意了,自己才能落袋为安。
不错。
只要跟随了大人物,主子吃肉,总有自己一口汤喝。
……
啪!
全昌德打了个响指。
汪!
漆黑的墙角有锁链撞击声。
一道犬吠声响起,一只身躯细长的灰色恶犬便跑到全昌德面前。
恶犬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阴气森森,遍布血丝,区区一条狗,嘴里居然是锯齿一样的獠牙,恶犬呲牙咧嘴,让人毛骨悚然,似乎下一秒就要咬断你的脖颈。
在恶犬的脖子上,拴着一条手指粗细的漆黑锁链。
这锁链并不是钢铁锻造,甚至不是金属,甚至有一种黑色玉石的质感。
锁链由黑暗中延伸出来,长到似乎没有尽头。
全昌德捏着狗头,从衣衫里拿出一块肉干,直接丢在恶犬的嘴里。
汪!
恶犬吞下,立刻就是一声狂吠,狗嗓子里甚至有鲜血被吠出来。
狗毛倒立,狗尾巴旗杆一样竖起在背后,那只独眼比刚才还要狰狞,狗爪子都深深嵌入到了地底。
这恶犬就是标灵犬,也叫乌狗,是全昌德养的独门凶兽。
……
在地牢深处,武者的丹田被禁灵阵封印,一旦擅自催动,就会生不如死。
由于丹田被禁,囚犯们便把体内的真气笑称为丧气。
乌狗虽然牙尖嘴利,但乌狗的牙齿,却并不会撕咬囚犯的肉身。
比起肉身,丹田的痛苦,要剧烈几十倍。
乌狗的舌头,可以把武者体内的丧气给舔出来……狗舌舔食丧气,武者痛苦到连晕厥都做不到。
吴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全昌德合作。
其实不仅仅吴家,皇都里其他达官显赫,也都曾托人让自己帮忙折磨囚犯。
其他地方不敢说,就在这地牢里,任何刑具都不配和乌狗相提并论。
而乌狗对全昌德的意义,并不仅仅是刑具。
汪!
汪汪汪汪!
汪汪汪!
墙角深处,又传出几声犬吠,它们似乎是被外面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