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中,他并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
今天是怎么回事?
宋惜冉怀着疑问,跟傅南政一起踏上了去余师傅家里的路。
车上,余师傅跟傅南政在聊天:“傅总,你下午给惜冉找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找好了,环境还不错,距离工厂也不算远。”
“租了多久?”
“三个月。”
“嗯,惜冉悟性很高,三个月不算短了。”
傅南政点了头:“您也不要太悲观了,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等您的心愿了了,就早点配合治疗。”
宋惜冉一直在听两人说话。
起初她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听见傅南政说到“配合治疗”,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余师傅生病了?!
她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余师傅好像在吃药。
当时本着不打听别人隐私的原则,她也没有细问余师傅吃的什么药。
宋惜冉不禁看了余师傅一眼,又看了傅南政一眼,后者和她对视,却并没有说什么。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余师傅住的小区停下。
下车的时候,宋惜冉原本要直接跟着余师傅往家里走的,可傅南政却去了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礼品盒。
她微微蹙眉。
什么时候准备的?
还没想出答案宋惜冉就回了神,因为她看见傅南政左手拿礼品盒拿不住,准备用右手!
她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从他手中夺过那个礼袋,然后把后备箱关上了:“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这么关心我的手,连给我上药都不答应?”
“我没答应,难道我拒绝了?”
傅南政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呗。”话落,她转身,朝余师傅走去。
余师傅看两人拿了那么多东西,忍不住道:“请你们来吃顿家常便饭,却带这么多东西,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余师傅放心,这些东西保质期都很长,轻易不会放坏。”
“走吧走吧,快上楼。”
余师傅走在前面,宋惜冉站在傅南政身侧,趁机问他:“余师傅怎么了?生病了吗?很严重?”
“癌症。”
“什……什么?”
傅南政看着她开口:“现在是早期,好好治疗的话,也许会痊愈,但是他放不下珠宝的事情,收你做徒弟也是想把自己这辈子钻研到的技术找到一个有缘人传承下去。”
宋惜冉忽然之间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第一次听到余师傅愿
意收自己为徒的时候,她只有高兴。
跟着余师傅学习,也确实是一个愉快的过程。
可是听到他生病的消息,她所有的开心几乎顷刻之间被磨灭了。
如果从余师傅那里学习的代价是余师傅身患疾病,那么她宁愿自己对珠宝制作这件事一无所知。
余师傅敬业,匠心,专注。
他是一个那么好那么好的工艺师傅,怎么会沾上那么坏的病?
宋惜冉的情绪很低落。
进了余师傅家门后,余师傅的妻子很快迎了上来,看见傅南政和宋惜冉一起来了,满脸笑容:“这位就是惜冉吧?”
“是我,您好。”
“你和阿政一样叫我孙姨就好了。”
宋惜冉笑了笑:“孙姨好。”
孙姨很热情:“来来来,快进来。”
余师傅是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孙姨是一个热爱生活全力支持丈夫的妻子。
她性格活络,为人豁达,哪怕知道自己的丈夫身患恶疾,却还是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宋惜冉看得出来,她不是装出来的轻松。
吃饭的时候,孙姨给招呼宋惜冉多吃点,还跟她聊起了余师傅收徒弟的事情:“我们家老余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看得顺眼的学徒,之前有不少人想跟着他学手艺,他看
中的人家嫌他脾气差毛病多,看中他的他又觉得人家悟性低不够耐心,几十年了原想着他不会有徒弟了,谁能想到无意中认识了惜冉你,你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分,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交,脾气还算对付。”
“能跟着余师傅学习,我也觉得很幸运。”
“老余还跟我夸你,说你身上有一股很多年轻人都没有的韧劲。”
宋惜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有那么特别,孙姨见笑了。”
“老余这身体,估计是不能一直在厂里待着了,等你学个八.九不离十了,我就拉着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该配合医生治疗就配合治疗,实在治不好,我就带着他到处旅游,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必要再整天哭丧着一张脸,跟恨不得立马给他送终一样。”
说着,孙姨笑了起来。
余师傅一个饺子刚咽下去,看着她点头:“我就欣赏你这股乐观淡然的脾性,真要是要死要活地天天臭美苦恼,我还不如早点去了呢。”
孙姨瞪他一眼:“你可闭嘴吧,饺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余师傅笑了笑。
一直在听大家说话的傅南政这时候开口了:“余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顺利度过这次
难关,不会有事的。”
孙姨笑笑:“希望如此吧。”
宋惜冉从孙姨身上看到了对待人生应该有的正确态度。
这一生,无法掌控的事情太多了,大多数人能掌控的,只有自己的心态,心态好了,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苦难和疾病,既是放过自己,也是放过他人。
今天来余师傅家一趟,她受益良多。
在她看来,这远比跟着余师傅学习手艺还要珍贵。
晚上八点的时候,宋惜冉和傅南政离开了余师傅家。
路上,宋惜冉忍不住感慨:“余师傅生病多久了,怎么之前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傅南政回答她:“收你为徒的前三天查出来的,让他去医院配合治疗他坚持不去,一定要把手上的珠宝制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