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石头撞击着车尾,时欢努力掌控着方向盘,但左边一辆白色的轿车从侧面驶过来,对方车速太快,直接撞上了时欢的车头。
哐当一生巨响,时欢本能的将呦呦护在怀里,她的脑袋却因为冲力狠狠的撞到了车玻璃上。
那一刻,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帧帧飞快在脑海里闪过。
画面很模糊,照片上光线很暗,她来不及去看清楚那画面中都是些什么。
耳边是嘈杂的脚步声,呦呦的哭声忽近忽远。
……
时欢昏迷三天了。
医生说,时欢伤的并不重,脑部也没有淤血,不应该会昏迷这么久。
找了很多专家来看,对方都束手无策。
连周秘书都来看过了,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秦景琛这三天,没日没夜的守在时欢的床边,陪她说话,帮她擦身,寸步不离。
“欢欢,如果你想起五年前伤害你的那个混蛋就是我,你会不会选择原谅我?”
秦景琛拿着毛巾帮时欢擦拭着胳膊,一边擦拭,一边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么直接向你求得原谅实在太混蛋了,但……”
他低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当时犯下的错。
“我其实是个懦夫。”
秦景琛声音沙哑低沉,“明明已经知道了,你其实就是当年救我的人,可就在知道结果的那一刻,我竟然打了退堂鼓。”
“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秦景琛叹口气,“当时我想,等我找到当年救我的那个人,我就跟她说清楚,无论她开出什么物质条件我都可以满足她,然后从此两不相欠。”
“可是我太天真了。”秦景琛轻轻将时欢的手握在掌心里,“是我低估了我的能力,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年救我的人竟然就是你。”
“甚至在我知道当年救我的人就是你之后,我第一想法竟然不是面对,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是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秦景琛自嘲的笑了笑,笑着笑着情绪反而更低落了。
这三天以来,秦景琛一直一个人坐在床边说着什么,可是时欢半点反应都不给他,更没有醒来的迹象。
每天秦景琛都活在恐慌里。
就算当年他每次都被秦明章算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他真的太失败了,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
时欢出事之后,周秘书跟他聊过,聊过时欢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
本来周秘书不想跟秦景琛说的,但是这几
天时欢一直不醒来,周秘书担心,会不会是因为时欢心理因素导致的。
秦景琛忘记了当时是什么反应了,他只记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年的事情给时欢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等时欢再醒来的时候,鼻翼间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她目光怔然的看着天花板,一阵阵痛意不断的在身体里蔓延。
不知是伤口处的疼,还是心上的疼……
她想起来了。
也不对。
她想起了一部分。
她记起那一晚,她被一个男人粗暴的压在身下,额头被狠狠的撞到了木板上。
无论她怎么求饶,对方都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置若罔闻。
那一夜对她来说,宛如噩梦一般。
时欢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火辣辣的疼。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欢眼珠动了一下,她侧目,看着守在她床边的男人,没有说话。
“感觉怎么样?”秦景琛问。
他的下巴上一片清渣,一看就是几天都没打理了。
时欢从没见过他如此邋遢的一面,就算在英国时见的那一面,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颓废。
但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说话。
更不想看到秦景琛。
虽说五年前
那一晚,光线太暗,而她只是想起一点算是模糊的记忆,可根据种种迹象表明,那一晚,那个人,就是秦景琛。
“喝点水吧?”秦景琛拿起水杯过来放到时欢唇边,有吸管,时欢轻轻咬住,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能发出声音后,时欢还是开口了,“呦呦呢?”
呦呦……是她的孩子……
她一直在找的孩子,就在她的身边。
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还想一遍又一遍的把他推开。
时欢闭了闭眼,将眼底那么复杂的情绪掩盖住。
她很聪明,一旦在一团乱麻之中找到了一根线头,就会顺着这根线头不断的推理下去。
一时间,时欢真的很痛恨自己!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没有早点认出呦呦!
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
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时欢醒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天花板,也不说话,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低落。
秦景琛有些慌了,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时欢,“欢欢,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出来,别憋着。”
“呦呦没事,你在最后关头紧紧护住了他,他只是受了点惊吓,一点伤都没受。”
听到呦呦没有受伤,时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时欢
闭上眼,她太困了,也好累,感觉身体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
秦景琛见她闭了眼,以为是她不想搭理自己,心中低落的同时也安慰自己,当年自己做了错事,时欢不原谅自己也是应该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得到时欢的原谅。
秦景琛唇张了张,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时欢翻了个身,背着他睡着了。
“……”
秦景琛叹了口气,他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未来,追妻路漫漫啊。
……
时欢是被饿醒的,如医生所说,她伤的不重,头部撞了那一下,也没有脑震荡,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了很多。
外面夜深人静,时欢住的是医院的家庭套间,里面应有尽有,还有一张家属睡的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