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时欢的腿更严重了,每天醒来都需要缓和好一会才能站起身来,所以,在她的床头,多了一双拐杖。
“老大,要不我帮你请个护工阿姨吧。”小白不住在这儿,但每天都会来,每次他见时欢连下楼都成困难,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不用。”
时欢好不容易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喘息,缓和了会,才吩咐小白说道:“给我这别墅里安装个电梯。”
每天上下楼太费劲了。
“好我立刻就安排。”
小白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时欢。
好几次小白想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时欢一边喝着茶一边拿起报纸来看,“有什么话直接问。”
小白嘿嘿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老大!”
“我就是想问一下,您确定要去吗?”小白盯着时欢的脸看的很仔细,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时欢淡漠抬起眼皮,“去哪儿?”
“秦大少和丁若澜的订婚宴啊。”
小白见老大一脸疑惑,心中暗道:不是吧?老大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老大,您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明天?
他们明天就要订婚了么?
时间过的真快啊。
时欢突然觉得有点冷,她扯过毛毯盖在自己腿上,继续看报纸,“嗯,知道。”
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小白刚想问要不要去帮忙准备一下,然后就听见时欢吩咐他说道:“去帮我把礼服准备好。”
小白立马应声,“好来!”
“把那套玫瑰礼服拿过来。”
小白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时欢的话,诧异回头看她,“您要那套玫瑰礼服?”
“嗯。”时欢一直垂眸看着报纸,看似说的很随意,可实际上,她的报纸自从坐下后就没有翻动过,若是小白认真看她拿报纸的姿势就会发现,报纸拿反了。
小白走后,时欢才心烦意乱的将报纸丢到一旁,她拿过手机,现在随处可见的都是秦景琛和丁若澜要订婚的消息,声势浩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可越是这样,时欢就越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令时欢感到生气的是,为什么秦景琛选的人是丁若澜,为什么他有事不跟自己说,为什么总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时欢深呼吸口气,她活动活动双腿,待有点知觉后才拄着拐杖下地,她要趁着机会多锻炼锻炼,争取明天去参加订婚宴的时候,把拐杖丢掉。
就在她在客厅里来回练习的时候,身后传来敲门声,时欢以为又是小白忘记拿什么东西,一边吐槽一边去开门,“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有礼貌了,竟然还会先敲门,我不是给了你一串钥匙么?”
打开门,时欢看着站在外面的人,不是小白。
“你好像不欢迎我。”张晨搏看时欢脸上神情明显变了变,他微微勾唇,视线落在她的拐杖上,刚扬起来的嘴角一下子又压了回去,“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时欢回过身,拄着拐杖回到客厅,“你来做什么?”
张晨搏却答非所问,他注意力都在时欢的拐杖上,她什么时候拄拐的?
“去医院检查了吗?”
“我就是医生,自己会给自己检查。”
张晨搏感受到时欢对自己的冷漠,微微一怔,抿唇,解释道:“你还在生气?”
时欢一听,顿时笑了,“我生气什么?您这话说的就奇怪了,你又没惹我,我为什么要对你生气啊?”
张晨搏明显感受到时欢话里的阴腔怪气,他无奈道:“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不用。”
时欢冷漠的看着他,“张医生,我不觉得您需要向我道歉,反倒是我,应该向您道歉,我不该拉着你一起试毒,更不该在试毒当天倒在你的怀里,否则也不会被你和别人误会成……我们有奸情,甚至还被拍下来。”
她的话像是一张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张晨搏的颈喉。
张晨搏呼吸一滞,原来这段时间他发信息给她她不回,打电话不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时欢心情不好,现在看来,不光是心情不好,连带着他一并恨起来了。
“时欢,我很抱歉,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都不希望你继续留在沃茨。”张晨搏不想让时欢就这么误会他,但又不能告诉时欢全部的实话,“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你再进行三次试毒了。”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逼我走?”时欢被气笑了,“你以为你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吗?我还没那么傻,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开玩笑!但是我离目标就只差一步了,结果现在倒好,被赶出来了,所有的一切全部前功尽弃。”
“别告诉我之前那些数据还能用,你知道的,高纤维纳分子分离器检测出来的数据,是不能带出研究所的。”时欢深呼吸口气,“秦景琛是你的好朋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很清楚,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现在却被你们拦腰斩断了。”
张晨搏内心又何尝不是在煎熬,他当然知道秦景琛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想救秦景琛,但绝对不是在牺牲别人的前提下!
“秦景琛要订婚了,就在明天,和丁若澜。”张晨搏眼镜下的眸子里闪烁着光,“他抛弃了你,转身就要娶别人,连空窗期都没有。”
“……”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着他?”张晨搏注视着时欢,“你为了他,双腿已经快要不能直立行走了,他一无所知,甚至还要迎娶别人,这你也不在乎?”
时欢转过身,不想让张晨搏看到她脸上的悲伤,她当然在乎,她现在心都快要痛死了,可是痛有什么用!
她不傻,她知道秦景琛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只恨自己不是当年救秦景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