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池昭然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里面蕴藏着无奈和落寞。
她心中好奇,有太多的疑惑想要解答。
床上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睡在这种鬼地方?
池昭然控制着种子,转换了位置,这才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躺在床上的男人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显现出一种如纸般的单薄。
他闭着眼睛,神态很是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池昭然凝视着男人俊美的容颜,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
忽然间,脑海里传来了一阵剧痛。
被关在房间里池昭然用手捂着脑袋,全身都缩成了一团。
“嘶。”
她痛吟出声,几乎要控制不住,切断和种子的连接。
“阿离。”
通过种子,池昭然听到断腿男人轻声呼唤男人的名字。
霎时间,记忆犹如破土而出的种子,强硬的穿透屏障,涌现出来。
池昭然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眼熟了。
因为很久之前,她曾经见过他。
更准确的来说,是原主见过他。
此刻躺在床上,呼吸平缓的男人,曾是九号实验室的研究员。
二十几年前,他来到九号实验室,接手了包括菟丝花以内的二十多个异种。
随后,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实验。
男人总是背着实验室里的其他人,给他们注射一种红色的药剂。
实验室里人多眼杂,可不知是男人做事谨慎,还是有人帮助,这件事情一直没被发现。
后来,男人忽然加大了药剂剂量,导致一个实验品直接死亡,才引起了实验室的注意。
菟丝花对男人最后的记忆,是他被人带走的画面。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池昭然从回忆里缓过神来,不敢置信的望向床上的男人。
当时,男人不顾异种的哀嚎与拒绝,强硬给他们注射药剂。
在异种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就站在单向玻璃镜后方,冷眼观察。
如果不是菟丝花的记忆,池昭然很难相信。
床上那个眉眼温润,看起来神态安详的男人,会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研究员。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男人的名字是离灯。
可当年调查之后,离灯就消失了。
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撑不下去了。”
池昭然震惊不已,又听到断腿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
他凝视着离灯,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是木然。
“如果你现在清醒着,还能认出她吗?”
寂静而空荡的房间里,断腿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苍凉。
“应该不能吧。”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唇角又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现在的纪悠月,已经面目全非到让人不敢辨认了。”
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出往昔的痕迹了。
断腿男人说着说着,忽然将头埋在手掌之中。
他的声音里满是悔恨,带着对自己的厌弃。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根本不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断腿男人透过手指的细缝,看到他空荡荡的裤腿,喃喃自语道。
“报应,都是报应。”
如果当初没有贪图那份力量,是否一切都会不同?
被宣判死亡的人,就该顺从命运,安心离去。
固执的留在人间,只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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