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惦记着第二天要帮忙, 顾笛显醒的比平时还要早,而这时崔慈还没醒。
天还没亮,醒的好像有点早。
可顾笛显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这姿势和他睡着前完全不一样啊, 颠倒过来了都……
怎么变了?难道是他睡相太差了?
顾笛显皱着眉,动作小心拿开了崔慈搂住他腰的手, 再将头从崔慈胳膊上移开。
小心爬起来看了眼崔慈, 当即松了口气,崔慈睡的很熟并没有醒,他调整姿势躺下,一只手硬怼到崔慈脖子底下, 另一只手抱着崔慈的肩。
完美!
就这样再睡会吧。
实则早被顾笛显折腾醒的崔慈只觉哭笑不得, 小家伙不知为何突然对姿势特别在意了, 莫名有点可爱。
崔慈唇角翘起,手动了动,搂住顾笛显的腰,罢了,今日就随了他吧……
可能是被窝太温暖让人贪恋, 也可能是身边的人散发的香味太迷人,让他舍不得离开,崔慈一时竟不想起了, 只想搂着怀里的人睡个昏天地暗, 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理。
于是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睡到日上三竿, 直到楚春领着三个小的过来找顾笛显玩, 隔着门叫人, 这才把两人吵醒。
“什么声音?”顾笛显揉着眼睛, 顶着鸡窝头坐起来。
“有人来找你了。”崔慈头发同样乱的很,与顾笛显的头发缠在一起,几乎分不出谁是谁的。
顾笛显这才发现外面亮堂堂的:“这么晚了?”他记得刚刚还很暗的,就睡了一小会儿,天就大亮了。
顾笛显推了推还没动的崔慈:“好晚了,快起来,起来干活了。”
外面楚春还在敲门,顾笛显顾不得等崔慈回答,就冲门外道:“你先带他们去玩,我等会去找你们。”
门外的动静这才没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顾笛显一看身边,崔慈竟然还没动,这就有些稀奇了,他都习惯早上起来身边没人,猛一看到赖床的崔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崔慈却把顾笛显往下拉,用被子盖住:“再睡会……”
顾笛显意识到不对劲,崔慈这反应太反常。
昨晚崔慈还说最近很忙,可今日却拉着他一起赖床,这可真不像崔慈往日的作风。
对待公务,崔慈向来认真勤勉,从不曾偷懒过。
“崔慈,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崔慈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是有一点问题,但我都会解决。”
崔慈帮着理了理顾笛显凌乱的头发,露出顾笛显光洁的额头。
顾笛显第一次见他有些失意的模样,不由心疼:“我能问问发生什么了吗?”
他其实很想知道,但他也怕崔慈会拒绝,心想如果崔慈不想说,他立刻就说没关系,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就是有点好奇。
“我……”崔慈眼神幽暗看着顾笛显,“我怀疑我的父亲还在世……”
顾笛显嘴巴微张,很显然被惊到了:“不是说你父母……已经……”
北平王崔慈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镇北王,长公主的夫婿,早在崔慈八岁时便不幸去世,据说是因为外敌入侵,长公主也不幸被波及。
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
可崔慈现在说他父亲还在世?
“当年,虽然找到了我父母的尸体,但是我一直觉得那人并不是我父亲……”崔慈至今记得从火中找到父母尸体的场景。
他们都说那就是镇北王。
可他觉得不是。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放弃调查。
……
“……所以你怀疑当年有一群神秘人出现,救走了镇北王?而那群人在现场遗落了一枚腰牌,你最近找到了线索?”顾笛显早就知道崔慈身世挺惨的,自小没了父母,可没想到事实比传闻更离谱。
崔慈点了点头。
“可救人是好事啊,为什么镇北王后来没有出现?”
“这也是让我想不通的地方……”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但现在我可能知道了。”
顾笛显赶紧问:“为什么?”
“因为救他的人,不想他回来。”崔慈眼神晦暗不定。
说实话,这对顾笛显而言有点复杂了,还绕来绕去的,他不太明白崔慈的意思,但他很肯定崔慈不会骗他,而且这种事也没必要骗他,他觉得镇北王这事上上下下充满了蹊跷,但要说哪不对呃……他又琢磨不上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有点奇怪吧……”
崔慈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顾笛显轻轻拍了拍崔慈后背,像哄小孩一样以示安慰。
“肯定是有人要害镇北王!”顾笛显得出结论,“崔慈,你有没有查到是谁?”
崔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阿显……”
顾笛显乌黑漂亮的眸子看着他。
崔慈很少叫他阿显。
“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不会陪在我身边?”崔慈眼中竟然有几分茫然。
听了这话,顾笛显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崔慈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吧。
以前,不管崔慈遇到什么危险,他总觉得崔慈是男主,总会逢凶化吉,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就算会受伤,也是小伤而已,但现在他并不这样想了。
男主也是人,也会难过,会悲伤,会不安,男主并不是神。
他确实有点生气,气崔慈对他的不信任,可这也是他罪有应得吧,仔细想来,他不曾为崔慈做过什么,崔慈不信他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顾笛显看着崔慈的眼睛,认真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心意表白,瞬间让崔慈平静的心湖波涛汹涌,温暖的湖水伴着春风倒灌进冰冷迷茫的心田,崔慈看着那双比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还要绚丽夺目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