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警惕!】
一地的花瓶碎片中, 正在不断涌动着的黑泥仿佛拥有了生命,不断爬行聚拢,妄图变为一个黑泥状的诡异生物。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球如同填充物一般在这一团粘稠的黑色浆糊中不断翻动着, 相撞在一起仿佛还能听到粘液摩擦在一起的粘腻声音,令人作呕。
那黑泥如同沾了水的海绵一般的不断的扩大, 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它那庞大的身躯就几乎占据了半条过道。
黑泥攀爬上墙壁, 末端延伸出的黑色丝线就宛若是怪物的毛发, 交缠勾连在一起组成密布的蛛网。那一枚枚大大小小的眼球拥夹在丝线之中, 不断转动着, 仿佛在窥视着四周。
棕发少年捂住还在不断发疼的额头, 转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密不透风的黑暗, 一咬牙,抓起落在地上的提灯就向着后方跑去!
那不断生长着的黑泥已经爬满了墙壁,像是涌动的洪水一般蠕动着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洛逸提着灯,光线因为跑动而不断晃动着。他刚想转过头去叫阿七与纳娜快点跟上来, 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再将头转回去时,正好对上了趴在阿七背上的猫耳少女疑惑的眼睛。
洛逸:……行吧。不用他操心了, 这两人跑的比他还快。
昏暗的走廊上,依旧除了少年手中的提灯之外没有一丝光源。那微弱的火苗驱散了一小块黑暗,将三个人的身影笼罩在光亮之中,但若是仔细去看光的边缘就会发现一些时隐时现的黑色丝线, 仿佛正在随着他们的脚步不断侵蚀着灯光, 直到将他们彻底淹没。
原本走过来时还算温暖干燥的地毯此时却好似浸透了不知名的液体, 每踏下一步, 都能感觉到脚底传来的滞顿感, 但不断奔跑的几人都没有心思再去留意脚下溅起的液体。
黑暗不断地侵蚀光线,那一团巨大的黑泥不断翻涌着靠近,埋在黑泥中的成千上万颗眼球咕噜噜地滚动着,用满是恶意的目光扫视着前方的身影。
快点,再快点!大脑越发疼痛,几乎像是有人正在拿着尖刀从中间劈开来。异能发动的红光笼罩在小腿之上,棕发少年的速度猛得加快,右手撑到阿七的背部,连带着他一同加速!
这显然是效果显著,原本几乎要贪婪的舔上少年后脚跟的黑泥很快便被他们甩到脑后,而这条漫长到让人怀疑没有尽头的长廊也很快到达了尽头。
洛逸抢先一步,几乎是扑上去握住了门把——纹丝不动。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那木门上的黄铜把手雕刻着的花纹逐渐扭曲起来,构成了一个诡异的笑脸,仿佛在嘲笑着失望落空的他们。
黑泥翻涌,在他们的身前静止。
随后,像是扬起的浪潮一般狠狠扑下,将他们淹没!
……
“哼哼哼,哼哼~”
黑暗而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女人愉悦的哼歌声不断回响着。她的调有些七零八落的,歪歪扭扭,尾调好像能飞到天上,零零碎碎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是哼的什么。
细密的铁栅栏将她与黑暗的走廊隔开,沉重的黑色手环紧紧禁锢着她的手。分明是十分狼狈的处境,但她看起来心情却是很好的样子,甚至还能哼着这自己瞎编出来的调。
“咚!”天花板上突然传来机关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三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这在原本一片寂静的房间里可谓是十分罕见,女人停止了哼歌,抬起头来望向外面,眼中是满满的兴趣。
“嘶——疼疼疼!”猫耳少女揉着自己生痛的尾椎,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要摔错位了。她蔫巴巴地推了推身侧的黑发男人,一边转动着自己的手腕。
洛逸脸色暗沉的从地上坐起,他的右手无力的垂在他的身侧,明显是脱臼了。但此时他并没有去理会,而是撑着墙壁站起来环顾了一圈。
这里如同那条长廊一般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栏杆的对面还有一个人影,那道人影胸前的宝石正在散发着微微的红光,成为这幽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不过……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隐约可见的金色发丝。
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呼!”火光亮起,女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间夹着一只打火机,火苗在上面微微摇动着,映照出她的脸。
“哟,来了呀~”她的话里满是笑意,甚至还有几分早有预料。
“瓦尔莉女士?”洛逸一愣,借着火光向着栅栏靠近了些,“你怎么会在这?”
瓦尔莉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抓起了裙角,干脆利落的一撕,一块柔软的红布便落在了她手上。她将打火机凑近,火苗舔上布料边缘,明亮的火苗立即从布料的下端开始向上蔓延。她十分随意的丢到房间中央,那里竟然堆放着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稻草,遇到明火便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好啦,这下就有光了。”她将打火机收起来,拍了拍手掌,看起来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着栏杆走去,最后在洛逸的面前与他隔着一层铁栅栏对视。
“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嘛……你可能就得问问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了。”瓦尔莉耸了耸肩,表情依旧是他们所熟悉的戏剧化的情绪。
“他们无缘无故把我请过来,给我带上异能抑制器把我关在这里,还美其名曰是让我来做做客呢……对了,你的那个小青梅——”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看得洛逸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应该是在顶楼哦,不过我猜你应该也知道。嗯,所以你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