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顿时先一步开口,“你怎么不去抢啊,你明明就是来碰瓷的,我车开得好好的,你突然冲出来,我们就算报警,你这行为也是过错方,我们顶多给你医药费,怎么可能用得了五十万?”
少年的整张脸一瞬间红了起来,低头沉默不语。
秦鸢犹豫了一下,看向少年,“为了这些钱,你连命都不要了?要是司机没刹住车,你可真未必还有命在这里跟我说话。”
“死了也没关系,死了也能赔这么多钱,甚至更多。”少年整个人在发抖,说出来的话却让秦鸢傻了眼。
“你要这些钱干什么?”秦鸢意识到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妈妈在医院……”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少年再也说不下去了,抹了一把眼泪,给秦鸢跪下了,“你之前帮了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对不住你,但我真的需要这笔钱……”
少年的声音嘶哑,一阵秋风起,寂寥的街道上鸦雀无声。
“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事故,你母亲在哪个医院,我们一起过去,你如果说得属实,你母亲的医药费我出了。”
秦鸢觉得当好人真麻烦,但是让她现在把人扔下就走,好像也很困难。
少年给秦鸢磕了个头,司机打了报警电话。
交警处理完之后,一行人一起去了医院,少年坚持先带着秦鸢去见了他妈妈,一个躺在病床上形同枯槁的女人,带着氧气面罩,吊着一口气的样子。
“肾脏衰竭,器官移植再晚就来不及了,”少年拿出他母亲的病历,上面的一切清清楚楚,“我母亲已经排到了□□,只差钱了,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只是……”
“助理,你留下,去给缴费,一百万,他们娘俩的医药费。”
秦鸢抬手,将助理叫过来,她言而有信。
“谢谢……”
少年呆呆地看着秦鸢,秦鸢摆摆手,和虞辞一起走了。
直到秦鸢和虞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少年依旧没回过神,助理也有些心疼这个这么大点的孩子,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去办理一下你的住院手续,给你母亲缴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策。”
少年回过神,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眼泪落下来,露出个笑来,终于有救了。
秦鸢回去的路上格外安静,虞辞以为是吓着了,有些担心地摸了摸秦鸢的额头。
“我没事,”拉下虞辞的手,秦鸢缩在虞辞怀里,“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我怎么成了个好人了呢?还是当个坏人舒服。”
虞辞揽着秦鸢,忍不住失笑,“你还当过坏人啊?做过什么坏事?”
“就……”秦鸢仔细想了想,“不对呀,我没做过坏事,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所以你本来就是个好人。”
虞辞其实更不明白秦鸢整天觉得她自己是个坏人的想法是从哪来的,她从看见秦鸢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有一颗多柔软澄澈的心,虽然别人对她的评价不一而足,可在虞辞眼里,秦鸢就是完美的。
听着虞辞的这个结论,秦鸢似乎有些郁闷,“当好人可累了,算了,还是当恶人好,不许说我是好人。”
“嗯,听你的。”
虞辞笑着,跟哄小孩一样顺着秦鸢应和,揉揉秦鸢柔软的发顶,她突然想起不知道听谁说过,头发柔软的人,心也很软,还真是这样。
回到酒店,秦鸢伸了个懒腰,累了一天,收拾收拾,抱着虞辞沉沉睡去。
之后秦鸢没再见过那个少年,倒是过了几天后,助理来跟秦鸢说了一声,少年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少年也只是轻伤,都没什么大碍,一百万还剩下一些,问秦鸢怎么处理。
“给他们吧,他们还要生活。”
秦鸢随口说道,她给出去的钱也没收回来过。
这几天的拍摄都很顺利,徐导的脸也总算是不用整天板着了,还计划着剧组一起去聚聚餐,毕竟这开始拍后半部分的戏了,估计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能杀青了。
秦鸢算了算时间,等这部戏杀青后,也就快到阳历年了。
“穿厚点。”
虞辞拿着一件大衣给秦鸢披上,这两天温度下降地有些厉害,毕竟也到十二月初了,是该冷了。
“我都快穿成猪了。”
秦鸢无奈地穿上,看着臃肿的自己,其实倒也没有这么冷。
握着秦鸢冰凉的手,虞辞拢在自己手里给她取暖,“手还是这么凉。”
“没办法,天生的。”秦鸢特别喜欢虞辞的温度,往虞辞那边靠了靠。
虞辞也知道秦鸢天生体寒,一丁点都受不了冷,但是就算调理也需要一点点来,想到这里,虞辞就觉得秦鸢穿得还不够。
戏还在继续拍,秦鸢终于见到了徐导口中说的那把龙椅一样的轮椅,这也是剧本中秦萧掌权的巅峰,代表着她人生的最后一个阶段。
剧本中的时间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演员的妆容也要进行一些变化了,小吴的变化最大,他的发套上甚至出现了白发,加上化妆师精湛的化妆技术,任谁一看都觉得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了。
秦鸢和赵珏还好一点,只是妆容偏向成熟稳重,秦鸢又多了些不怒自威,上位者的压迫感,毕竟剧本中他们三个的年龄虽然差不多,但是小吴饰演的皇帝整天工于心计,还被下了毒,老得快点很正常。
坐在黄金轮椅上,秦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也随着角色的变化多了些沧桑平静,不同于少年期的意气风发,青年期的阴郁野心,步入中年,大权在握,那种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感觉,被秦鸢掌握得恰到好处。
虞辞看着秦鸢的变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表演的魅力,就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演绎出一个人的一生,而演员也这样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