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响起时,秦鸢坐在江眠身边,明显看见江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奇听了一耳朵,竟然是褚清。
“真的要走?”褚清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江眠刚才还嘻嘻哈哈的脸上笑意隐去,沉默了一会,才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从Z市转首都,直接过去。”江眠垂着眼,声音平静。
褚清那边没声了,就在秦鸢以为褚清挂了的时候,又传来声音,“一路顺风,自己多保重。”
江眠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失望,“嗯,你也是,多保重。”
电话挂了,秦鸢有些担心地看着江眠,其实她之前也觉得褚清会挽留,毕竟两人快三十年的交情,就是普通朋友也会留两句吧?结果褚清就这么干脆。
“你们俩看我干什么啊?”江眠对上秦鸢和虞辞的视线,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看你们这样子,好像我怎么了一样,赶紧的,吃完饭回酒店,我明天还得赶早起的飞机呢。”
“对,我明天和阿辞也得早起拍戏,凌晨五点,这么冷的天,真要命。”
秦鸢也接着转移了话题,三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江眠再怎么笑,都难达眼底。
回到酒店,秦鸢看见江眠在收拾行李,“明天几点的飞机?”
“五点,正好跟你们一起走。”
江眠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那么多,已经收拾好了,直起腰来跟秦鸢说话。
“行,那你不用再准备什么了吗?”
“这些就够了,其他的队里都有准备,不用担心我,”江眠上前,抱了抱秦鸢,“活得开心点,人不会活两辈子的,要对得起自己。”
“嗯。”
秦鸢虽然和江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却总觉得江眠有种多年老友的熟悉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催眠的原因,她对江眠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而这个人,也确实能轻而易举地猜透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当秦鸢和虞辞凌晨五点起来的时候,去敲江眠的门,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
这人,总是这么来去如风。
虞辞揽着秦鸢,“没事的,还会再见的。”
“嗯。”秦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鼻头有点发酸,可能是有点不舍,也可能是为江眠不值。
到片场,拍的是逼宫后的戏份,秦鸢化好妆,这场戏是秦萧拿到兵权后,开始进一步掌控朝堂,去一个保皇党的大臣家里,问他愿不愿意投入自己的麾下,但是那大臣不从,所以被秦萧直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这是秦萧一步步掌权的必经之路,排除异己,不得不说,这段戏的争议有点大,但整部剧的争议都不小,秦萧这个主角本来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伟光正人物,所以这一点也并没有更改。
坐在抬着的轿辇上等待开机,秦鸢看向旁边的人,一个低着头的小侍卫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那□□演七品官庶子的那个演员吗?
对方也察觉到了秦鸢的视线,看过来露出个笑,“秦老师好,我杀青了,再来跑个龙套。”
秦鸢想起来了,那个庶子的戏份确实就那么点,后来被处理的时候都不是秦萧动的手,戚津就直接办了,所以秦鸢跟他也没对手戏了。
想起来这事,秦鸢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开拍了,秦鸢坐在轿辇上,被人高高抬起,进了府门。
秦鸢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地转着手上的戒指,将一个嚣张权臣演得入木三分。
之后就该是落轿,秦鸢训人了。
抬轿的几人刚停下来,前面却突然有个人似乎体力不支,直接腿一软,顿时整个轿辇失去平衡,其他人手忙脚乱,秦鸢也慌了,整个人就要从轿辇上摔下去。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秦鸢的手被虞辞牢牢握住,堪堪稳住身形。
虞辞将秦鸢扶下来,看向之前腿软的那个人,这个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意外了?
“秦老师没事吧?”
徐导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朗声询问。
“没事,”秦鸢被虞辞扶着,其实她也就吓了一跳,啥事没有。
“你们这怎么回事啊?”徐导一边说着一边过来,看向刚才腿软的那个群演,为了保证能抬得稳,也为了彰显一下权臣的那种气派,他还特意挑选了身材魁梧的,结果秦鸢还不到一百斤的体重,这么多人竟然还没抬明白。
“不是,就是腿……”那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无措地挠了挠头,也说不明白,“可能是腿抽筋了?”
“什么时候抽筋不好,非得现在抽?要是把秦老师摔了……”徐导真是要气死了。
“算了算了,再来一条吧。”
秦鸢没想计较,她都能平地摔,别人也是正常,没必要这么争吵,浪费时间。
秦鸢都不计较了,徐导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回去再来一条。
这次倒是没出什么意外,顺利过了。
这点小插曲秦鸢没放在心上,准备着下一场戏,徐导正好也过来了。
“秦老师,没吓着吧?”
“没事,”秦鸢看向旁边的虞辞,“有阿辞呢。”
“那就好,”徐导在旁边坐下,“倒是把我们吓一跳,不过刚才你旁边那孩子,反应还挺快的,第一时间就要去接你,不过还是老虞身手好,更快一步。”
自己旁边,秦鸢想起来之前那个小演员,笑笑没说话,可能对方是想着自己之前帮他一次吧,还挺知恩图报的。
两个人说着,虞辞在旁边静静听着,她总觉得刚才那个小意外不太对劲。
第二场戏接着开始,秦鸢发现这小演员还真挺勤奋的,刚才还在演侍卫,现在又换上一身路人衣服,去演路人去了。
这样的路人一般都是背景板,不会有人注意,所以经常有一个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