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下次再还给路哥哥吧。
黎言将手里的玉佩放进了自己床头的一个匣子里,便躺到了榻上。
夜色皎洁深沉,一片寂静无声。
渐渐地,光亮驱散了大地,太阳升起。
翌日辰时,褚棣荆下了早朝便过来了,他来的时候,黎言还在沉睡,不出意外地,黎言被木头一阵大力的摇晃给叫醒了。
所以褚棣荆进来的时候,黎言还呆愣地坐在榻上,衣服也散乱地披在身上,连褚棣荆进来都没有发现。
木头见状,一阵心急,便再次在黎言耳边拔高了声音道:“主子!陛下到了!”
黎言被陡然的大声吓的缩了缩,眼睛终于不那么迷茫了,他怔怔地抬头看着褚棣荆。
褚棣荆也不急,他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让黎言看,给他反应的时间。
若是褚棣荆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黎言这么懵懂的样子。
以往他留宿在这时,总是要早起去上早朝,却不曾想,不留宿在这了,却能见到这样有趣的一面。
黎言反应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他面前的是褚棣荆,黎言好像后知后觉地被吓到了,眼里多了些不解。
褚棣荆怎么会这么早就来了?!
“还疼吗?”
褚棣荆终于缓步走了过来,他眼神怜爱地看着他。
“?”
黎言又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褚棣荆说的是自己的伤处,他好像被羞到了,清澈的眸子里掺杂着怒意,又带着羞涩地支支吾吾道:
“不疼了。”
黎言羞是因为褚棣荆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这个?
他若是真的心疼的话,早些就不该那样做,黎言一想起那日的痛苦,看褚棣荆的眸子里就多了一丝愤恨。
那对黎言来说,不仅只是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他像对待一只宠物一样地羞辱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好像他黎言,天生就该那样。
可是,黎言也是人,他也有心,也会痛的啊。
不过这一切,黎言从没打算在褚棣荆面前表现,所以他即使身上痛着,也从不向褚棣荆呼痛。
黎言不呼痛,褚棣荆也不会相信黎言的话,他昨日又不是没见过伤处,怎么可能今日就好了,不过他只把黎言的小动作当成是他的小性子而已。
“不疼便好,今日记得擦药。”
褚棣荆看着黎言洁白的面颊,也不拆穿他,只顺着他的话淡淡道。
“……”
黎言顿了顿,眸子里闪过挣扎,他并不想擦药。
“好了,该用膳了,起来吧。”
褚棣荆说完便起身去了正殿等他。
“主子,起来吧。”
木头在一旁拿着黎言的衣服唤他。
黎言看着褚棣荆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褚棣荆好像总是这样,每一次将他的心碾的稀碎,再对他好一阵。
可是每次当他像小猫一样愿意对他露出柔软的肚皮时,他又还不犹豫地将这一切打碎。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黎言机械地任由木头给他穿上衣服,只是在换衣服时,木头不免看到他身上的那些青紫痕迹。
“主子!”
木头蓦地惊呼了一声,先前他没有看到,这会儿给黎言换衣服,他才看到,黎言身上那些痕迹。
“您……”
木头的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只一双沁了水的眸子表达着他想说的是什么。
“没事。”
黎言面不改色,淡淡地接过了木头手里的衣服,自己披上了。
木头见状,终是咽下了泪水,继续替黎言穿衣。
等黎言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早膳已经呈上来了,黎言没有看褚棣荆一眼,兀自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褚棣荆皱了皱眉,看着黎言身边的一个位置道:“坐这。”
黎言顿了顿,还是坐了过来。
既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又反抗什么呢?
早膳看似与往常一样,可是哪里又好像不一样,褚棣荆能明显感觉到,黎言的心不在焉,还有那个小太监木头,他的眼眶是红的。
褚棣荆知道黎言的胃口一向都不是很好,可是他竟不知道,他能只吃几口便说自己吃饱了。
“把粥喝完。”
黎言看着眼前的粥,陷入了挣扎,方才他见木头那样伤心的样子,也想起来路远星昨夜对他说的话,还有他要带自己走的承诺。
可是,褚棣荆这样权势滔天,皇宫又这样错综复杂,他们真的能走掉吗?
万一走不掉,黎言很清楚他会是什么下场,他们会死!
或许是前半生黎言的生活太舒坦了,他虽然经历了几次想死的念头,可是毕竟没有死成。
他想不到,自己死掉的画面,更不能接受,路哥哥是因为救自己而死的情形。
“黎言!”
褚棣荆见黎言依旧失神着,便皱眉再次加重了语气道。
“……好。”
终于回过神来的黎言,懒得反抗褚棣荆了,不就是喝粥吗,黎言已经做惯了,他便顺从地把那一碗粥给喝光了。
褚棣荆这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早膳过后,褚棣荆本该去批折子的,可是他见黎言一副面色惨白的样子,再加上心不在焉的状态。
褚棣荆看了只觉得黎言像是没了精气神的破布娃娃,他不可抑制地蹙了蹙眉。
“黎言。”
褚棣荆放下了手里的笔,看着他淡淡道:“过来,朕教你写字。”
写字?
黎言站在原地,苍白的唇微微抿起,眼里写满了拒绝,很明显,他不愿过去。
“别让朕说第二次。”
褚棣荆也站在原地,略带威胁的音色沉沉道。
黎言挣扎半晌,还是走了过去,只是他走到木桌前便停了下来,微微扬起头看着褚棣荆,眼里的询问不言而喻。
褚棣荆自然是不满意的,他只沉着脸,意思便是让他继续走。
黎言忿忿地咬了咬下唇,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