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棣荆说完便拂袖离去,留下在原地愣怔的黎言,他脸色煞白,一辈子?他不要!
褚棣荆今日实在是被气狠了,出了寝殿,便用余光瞥见院中的木头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他抬眼看去,如鹰一般的视力便看到了木头在煎药。
他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小蒲扇,努力扇着小火炉,上面飘荡着阵阵深色的烟雾。
察觉到褚棣荆的视线,钟牧顺着望过去,他思索片刻,心下了然。
他道:“陛下,我看那个奴才在煎药,许是黎公子他生病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陛下不妨再与他说清楚?”
褚棣荆停下脚步,他沉思道:“你去看看他煎的是什么药。”
“是。”
木头见到钟牧过来,才恍然发现褚棣荆站在院子里,他刚想行礼,钟牧便阻止了他。
“你熬的是什么药?可是你家主子生病了?”
木头疑惑,他以为褚棣荆是知道主子生病了才来看他的,但是好像褚棣荆不知道。
他便解释道:“我家主子前几日发了烧,昨日才好,所以才熬的这药。”
听到预料的答案,钟牧连忙回去禀报褚棣荆。
屋里的黎言,心情很低落,自己以后的生活,好像一眼便能望到头,难道他真的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皇宫里边吗?
他没有注意到,方才被褚棣荆攥住手腕,受伤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过猛,伤口有些崩裂,渗出了丝丝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显得尤为明显。
褚棣荆再进来时,首先入目的便是黎言受伤的惨状,他愣住了脚步。
本以为黎言发烧已经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但是他没想到,黎言身上居然还有伤。
褚棣荆大步走进来,沉着脸,冷冷道:“黎言。”
黎言听到他的声音,抬眼看去,似是惊奇为什么褚棣荆还没走。
“这是怎么回事?”
褚棣荆再一次攥住他的手腕,只不过,这次没用多少力气。
黎言抿了抿唇,眉眼低垂,不太想说,他还不习惯向褚棣荆诉苦。
对他十八年的人生来说,褚棣荆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他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真正的仇人。
褚棣荆阴沉着脸,见状,他冷哼一声,道:“你不想说?好,钟牧!去把木头叫进来。”
“别……”
黎言连忙道,他可不想再连累木头了。
“说!”
“我……我自己摔的。”黎言结结巴巴道。
褚棣荆简直要气笑了,当他是没受过伤吗,这伤口参差不齐,又不止有一处,明显不是自己摔的。
不再与黎言废话,褚棣荆厉声道:“钟牧!”
“奴才在”,钟牧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黎言愤恨地看着褚棣荆,就差一点,他就能捂住褚棣荆的嘴了。
“去把木头叫进来。”
“是。”
很快,木头被叫进来,褚棣荆没有看他,而是皱眉仔细观察着黎言受伤的那只手。
“你说,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木头眼神放光,他是很想说,可是黎言不许他跟褚棣荆告状。
“是五公主做的,前几日,五公主突然带了一群人来了芙蓉阁,一上来她便说要见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不过是没有向她行礼,她便说主子没有规矩,还让人……让人逼着主子跪下,还打了主子的膝盖,踩了我家主子的手。”
木头说着说着便委屈了起来,他在哭出来之前被钟牧赶了出去。
褚棣荆听完木头的阐述便一直垂眸沉默着,了解他的钟牧心里明白,陛下这是心疼了,想着要怎么罚五公主呢。
不过五公主这次也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黎言好好地坐在那,他倒是不觉得委屈,但是他只觉得很奇怪。
因为褚棣荆握住他的手好像温柔了一些,这对他来说是很反常的行为。
他动了动手,想把手抽出来,可是他才刚动,便被褚棣荆察觉了。
“还疼吗?”
褚棣荆喉结微动,宛如深潭般沉寂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黎言看着褚棣荆的眼神,那里包含了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皱眉道:“不疼。”
“叫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
黎言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有一个太医不想来给我看病,他还打了木头。”
“哦?”
褚棣荆像是被勾起了兴趣,他勾唇道,要知道,黎言方才还不想告诉他,是受了谁的欺负。
但是现在却主动说,明显是想让他替木头出气。
黎言忿忿道:“是一个黑胡子的太医。”
褚棣荆轻笑一声,道:“朕知道了,朕会“好好”处理他的。”
屋内静默片刻,褚棣荆忽然沉声道:“钟牧,你先出去。”
“是。”
黎言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忽然有些悸动,褚棣荆一步步逼近他,在他面前停下.
“把裤子脱了。”
“!”
黎言瞳孔猛地变大,他怒色道:“现在又不是晚上!”
褚棣荆愣住,随即打趣道:“晚上便可以吗?”
“不可以!”
褚棣荆失笑道:“朕是想看看你腿上的伤,你乖乖把裤子脱了。”
黎言倏然站起来道:“不用看了,已经快好了。”
他们正僵持着,木头在外边道:“陛下,主子的药已经熬好了,再不喝,怕是要凉了。”
见他这样抗拒,身上又有伤在身,褚棣荆也不想强迫他,只能作罢。
“进来吧。”
黎言被迫坐下,他看着那黑漆漆的药,觉得头大,他一起生病喝药都没有这么苦的,怎么到了中原,药都变苦了呢。
木头端着药,熟练地递给黎言,不是他不想喂,是黎言不许他喂,非要自己喝。
黎言看着药,刚想一口闷掉,就被褚棣荆一把夺了过去,他疑惑地看着褚棣荆。
“?”
褚棣荆难道有关心黎言的心,他执起勺子,想一勺一勺喂给黎言,黎言看着递到嘴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