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带着恨意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冷声重复道:
“你放了我的族人,我跟你回去。”
褚棣荆笑意更甚,答应道:
“可以,但是你不能在朕把人放了之后再偷偷跑了。”
说完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他轻笑道:
“跑了也不会怎样,反正朕会再把你抓回来的。”
黎言依旧沉默着,他刚才确实是想着等他放了人之后,自己再找机会偷偷逃跑。
褚棣荆没在这待多久,钟牧便在外面轻声叫他,褚棣荆皱着眉头出去了。
留下在榻上心如死灰的黎言,半晌,他才僵硬着起身,四处看了一圈。
发现地上他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此刻正散落在地上,而床上只有不知道谁准备的明显大几号的衣服。
他犹豫着还是伸出手臂拿了过去,他得亲眼看着族人被放出去。
“何事?”
褚棣荆在出来后就恢复了帝王的威严,边走边沉着声问一旁守着的钟牧。
钟牧看了帝王一眼,连忙答道:
“回陛下,方才赵副将来营中找您,见您不在,便说他在那儿等您,距离此时已经过了半刻了,您看……”
“朕知道了,一会儿便过去。”
“是,陛下。”
钟牧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听褚棣荆问:
“钟牧,昨日我们带回来的那群人关在哪儿?”
“被秦将军关在第三营了。”
说完,他又犹豫道:“陛下,您真的打算……带那个……咳……公子回京吗?”
他们皇上已经登基三年了,却始终没有立后,连个妃嫔都没有,朝中又都是等着抓他把柄的老臣,要是让他们知道皇上养……男宠,那还不得揪住这个使劲骂他。
褚棣荆觑他一眼,视线又落在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缓缓道:
“带回去又如何,不带回去又如何?”
他要的人,难道要因为朝里那几个老匹夫不同意而放弃吗?
营帐内,黎言正艰难地穿上衣服,但是脚触到地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要倒在地上,他立刻扶住了床榻,不至于跌到地上。
想到族人,他咬牙忍了忍酸痛,终是迈出了步子。
黎言艰难地走出了营帐,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营帐外边不断有巡逻的士兵,他发现自己哪儿都不认识,只能随便找了个人:
“请问,你知道旱魃族的人关在哪儿吗?”
那人魁梧健壮,一见到他就眼神放绿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贪婪道:
“自然知道,不过,小兄弟,你是哪儿来的小公子啊,如此俊秀。”
黎言愣了片刻,随即忍着心里的不适,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去那怎么走吗?”
那男子哈哈笑了一声,露出凶兽似的牙齿,蓄意道:“当然可以,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好,多谢你了。”
黎言惊喜之余,连忙跟了上去,他看不到,那男子在前面得逞的笑。
黎言拖着机械似的僵硬的身体跟着他走了许久,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走到了一个营帐面前。
那男子歪着嘴,邪笑道:“这儿就是了,你进去吧。”
黎言觉得奇怪,但还是不疑有他,走了进去,只是他才刚进去,身后那男子就猴急似的跟了进来,一把将他带到床上。
“唔——”
黎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蛮力弄的愣了一瞬,随即又反应过来,趁那男子回去锁营帐的时候,连忙滚下了床。
“嘿嘿!小美人,上了我的床,就别想再下来了。”
那男子笑眯眯地看着挣扎的黎言,一把将他抱起来,又重新甩到了床上。
黎言被甩的一阵头晕,他眼中闪着痛苦,不等他开始挣扎,就感觉到那男子肥胖的身体压了上来。
“不要,我只是……只是想找人,你放了我吧。”
那男子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激动的眸子让人恶心的想吐,胃里一阵阵地泛着酸水。
“放,放开——”
黎言再也受不了了,他苍白的脸上泪水肆虐,双手双脚推拒着身上的人。
那人充满贪婪的眼神让黎言恶心,他肥腻的手贴在他的腰际。
忽然,挣扎间,余光瞥见了床头摆着的一个花瓶,他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趁那人不注意,拿起花瓶,高举在他的头顶上方。
“嘭——”
瞬间,那人脑袋上缓缓从上往下淌着血,他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倒在床上。
黎言喘着粗气,见那人倒下,自己也像是泄力了一般,把花瓶放下,费力地吞咽口水。
他看着地上的血,颤着手伸到了那人的鼻息下。
还有气!
黎言的悬挂着的心瞬间放下了,他颤着脚步走出去,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衣衫不整。
而这个营帐隔壁,褚棣荆正在与众将领商讨回京的事宜,忽然听到附近传来奇怪的声音,他顿了顿,猛地起身,阔步走了出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黎言从心底传来一阵悲哀,他想,运气再坏也就这样了吧。
褚棣荆满目赤红地看着黎言,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不过片刻,就已经凌乱成了这样,露出大片瓷白的皮肤,像是要把他的眼睛刺瞎了似的。
他大步走过去,周身都压抑着怒气,沉着嗓子问:
“你就这般饥渴,穿着朕的衣服就敢进别人的营帐?”
黎言何时受过这样的污蔑,他本就窒息的心像是又添了千疮百孔似的痛,他哑声喃喃道: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
“唔——”
瞬间,褚棣荆迅猛地掐住了他细弱的脖颈,窒息的感觉甚至比咳病发作更甚。
“皇上!”
这边的钟牧派人进去查看了一番,便发现了昏死的刘将军,他连忙出来汇报,却发现陛下已经快把人掐死了。
“皇上,刘将军他……他被人打昏过去了。”
褚棣荆猛地回神,却发现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