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昱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弓弩,走到吴靖函面前比比划划,“军器监研制的这小玩意儿威力不行啊。”
说着,他将弓弩对着吴靖函的脸,笑道:“怎么没把你射死呢?”
吴靖函脸上横肉抖了一抖,硬着头皮道:“殿下说笑了。”
萧子昱收回弓弩,交给了一旁的侍从,抱着胸含笑看着吴靖函,“怎么?你是太子一派的,见了我就不用行礼了吗?”
闻言,吴靖函一怔。
臣子见了皇子自然要行跪拜礼,但此时萧子昱分明是故意要刁难他。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是皇子。
他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屈膝,欲要行跪拜礼。
就在他跪下去的那一刻,萧子昱又伸手止住他,捂着鼻子退后一步,嫌弃地说道:“行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臭死了。”
吴靖函暗自咬了咬牙,“是。”
不远处的阮云懿瞧着这一切,对萧子昱一笑。
萧子昱朝她扬了扬下巴,一脸的“包在我身上”,随即对吴靖函说道:“你是不是太闲了?竟敢当街欺负民女。”
吴靖函站了起来,干笑道:“臣不敢,只是一些私怨。”
“私怨?你和她能有什么私怨?不如我帮你解决?”萧子昱收敛了笑容,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有几分迫人的威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天天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告诉你,别去招惹她,否则……”
他停顿一下,笑了一声接着道:“否则我就把你爹干的勾当都捅到皇上面前,你也知道,我为了对付太子,没少搜集他手下那些的人把柄。”
吴靖函脸色僵硬,他抬眼看了一眼萧子昱,随即低下头应道:“殿下教训的是,臣一定谨记。”
“滚吧。”
“是,臣告退。”吴靖函被
人扶着走了。
坐在马车上,他咬牙拔出腿上的小弩箭,冷汗连连。
透过车窗,他望向阮云懿,表情阴鸷,冷声道:“走。”
吴靖函一走,道路都疏通了,人群也都散去了。
萧子昱走到阮云懿身边,一脸玩味道:“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阮云懿露出微笑,“殿下为百姓解忧,这不是应该的吗?”
萧子昱斜了她一眼,冷哼道:“巧舌如簧。”
旁边停了一辆朱轮华盖马车,正是萧子昱的,看方向是和她们一样往北行,阮云懿便和萧子昱一起往北漫步走去,因为这里被砸了臭鸡蛋,味道实在不好闻。
两人并排走着,马车在后头跟着。
阮云懿问道:“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去公主府,路过。”萧子昱说道。
阮云懿点点头,又问道:“月樱不是
也进宫了吗?她近来可好?”
说到这儿,萧子昱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了,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丫头一进宫就成天地往谢离那儿跑,我都没见她几回。”
闻言,阮云懿无声地笑了笑。
那次听叶秋韵说宁月樱进宫,要陪淑妃住一段时日,她当时就想那丫头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她真是为了谢离,但愿她能心想事成吧。
“她倒快活,我还得奉我母妃的命去看望长公主。”萧子昱扁着嘴说道。
看他好像有点不乐意,阮云懿笑问道:“怎么,殿下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长公主就比我大三岁,我却要叫她姑姑。”萧子昱从小就对此事不平。
昭阳长公主是先帝弟弟魏王的独女,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堂妹。这位长公主出生时,皇上早已成年,两人硬是差了二十来岁。可惜魏王老来得女,却无福享受天伦之乐,
在长公主出生不久就离世了。之后先帝驾崩,新帝即位,皇上对这个小堂妹十分爱护,赐号“昭阳”,还在去年的时候,在城郊给昭阳长公主建了公主府,准许她出宫别居。
如今昭阳长公主已经二十四岁,却也只比萧子昱大三岁。
因为年纪所差无几,萧子昱自小和长公主亲近,然而心里很不乐意对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人叫姑姑。
对于这种事,阮云懿倒深有同感,她还有一个只大六岁的叔叔呢。
“长公主这些日子病了,母妃让我去看望看望。” 萧子昱的语气里透出一点担忧。
忽然他灵光一现,说道:“对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医术那么好,正好给她看看。”
阮云懿却笑着拒绝:“长公主身边肯定不乏医术高明的太医,我就不去现眼了。”
萧子昱便不再强求。
时候也不早了,两人道了别各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