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妃纵然有富贵浮华,终究是要陪着他刀尖舔血,不知何时就会有性命之忧。
如果他上了战场,林落苏一个人留在京城,他更不会放心。
思绪万千,祁骁心里愁啊,又端着酒盏痛饮一杯。
楚祯也知道,祁骁这性子就是太闷了,而且心里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除了在带兵打仗上果决英勇,其他时候总有些瞻前顾后,总是心软。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明明隐居,却还是愿意多次出山再议朝政。
尤其他对林落苏这么上心、这么在意,考虑的东西也只会更多。
祁骁沉吟片刻,还是看向楚祯有些发白的脸色,认真开了口,“陛下,臣以为,太后这次有些过分了。”
楚祯愣了一下,笑道:“朕已经让太后去秋明寺……”
祁骁打断他, “陛下,太后如若真的一心为民,想要垂帘听政,本王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并无异议。但太后若是心不正,只是为了弄权……恐臣,不能答应、不愿纵容。”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如有必要,臣,会奉先皇之令,护天下安宁,不惜,清君侧。”
祁骁直直地盯着楚祯,眸中坚定,气氛顿时甚至有
几分剑拔弩张。
楚祯叹了口气,心中复杂。
他这个母亲,的确有点糊涂,贪恋权力,一心想要扶持着慕家上位,以至于伸手过长。
他不是不想好好整治一下太后的势力,可是真要夺了她的性命,又有些不忍。
祁骁现在这意思就是,日后如果太后再兴风作浪,他就会替自己下这个手,除掉太后。
替他背负上这个弑母的骂名。
可楚祯还没有考虑好,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他淡淡一笑,转移换题,缓和气氛,道:“不说这些了。朕上次让肃王妃姐姐做的那批沙包如何了?朕可是期盼好久了,日思夜想,什么时候朕才能拿到手啊?”
楚祯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是在给祁骁找台阶。
要拿绣品,肃王夫妻两个肯定要交流,再怎么样,也比现在不说话来得好。
只要祁骁肯开口,林落苏性格又那么好,兴许有机会让他们缓和一下关系。
祁骁沉默片刻,道:“绣活毕竟有工期,陛下再等一等吧。”
楚祯无奈一笑,揶揄道:“朕倒是等得了,可肃王你等得了么?”
再不哄哄媳妇儿,肃王妃可就得跑啦!
楚祯一语双关,祁骁一想到自己如
今的处境,又再次胸口一闷。
他长吐一口气,幽幽看着楚祯,继续嘴硬:“陛下放心,本王在战场训练有素,自然有耐心。”
祁骁一想到林落苏那时说她不在乎他,心口就疼得慌。
不是“不在乎”么?那好,他就不在乎给她看!
她居然还卖他送的马车?
好,他倒要看看林落苏到底要干些什么事出来!
思及此,祁骁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又喝了两口酒,浑身都有点热的慌,就沉着脸跟楚祯请礼退下了。
楚祯大病初愈,说了这么久话也有些体力不支,也就没有多留。
他笑眯眯地看着祁骁远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这肃王妃,还真是有点厉害。
成亲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这么拿捏住祁骁了。
以前的祁骁可从不会为女人劳心费神,更不会面对女人犹犹豫豫。
林落苏还真是个例外,不知不觉竟然改变了祁骁这么多……
不过,他这个外人看出来也没用,得等动心而不自知的祁骁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意才行。
楚祯也不打算点破这一切。
有戏可看,他乐着呢!
祁骁就嘴硬吧,他乐得看祁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那厢林落
苏卖了马车,回了皎月楼说了一声,就先回村去了。
她怀里揣着一大笔银子,想着立刻先还给祁骁,更安心。
林落苏第一次坐着小马车回村,坐惯了原先宝车的软垫子,一时坐在硬邦邦的车板上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打算之后从家里拿几个软枕靠一靠就行了。
毕竟这马车是她自己买的,以后也不欠着祁骁了,林落苏坐着安心,也更自在。
不过有人自在,就有人不自在。
出了宫的祁骁坐着肃王的马车,只让马夫开到了城门口。
再向前,就太引人注意了。
刚准备下马车,祁骁抬头一看,就见到湛卢拉着一辆小破马车出了城。
祁骁眉头一皱,便停下了动作,又坐回马车里,让马夫悄悄跟上去,一探究竟。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