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无力接下这一击,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若是硬抗,只怕会被这万千银丝斩成千万段,若是跃下悬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个念头才起,不远处的慕容恪便已飞扑过来,带着洛锦歌直直坠落悬崖。
耳旁是呼呼风声,他将洛锦歌牢牢护在怀中,在她耳侧低语。
“本王重伤,以你目前的修为,他的银丝你接不住,唯有落崖反而能求得一线生机。”
关于这一点,他二人倒是想到了一处。
山崖上,澈暗意料不到他二人竟然会双双选择跳崖,他飞身扑到悬崖边上,却只见萦绕的雾气,不见他二人的踪影。
瞧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澈暗心下暗想,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想必他俩也活不成了。
看着两旁急速后退的陡石,再看看身侧面色越发苍白的慕容恪,洛锦歌心下暗暗焦急。
这悬崖不知多深,而慕容恪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从腰侧的锦囊里拿出一粒解毒药丸。
“慕容恪,将这个吞下去。”
就着洛锦歌的手吞下解毒药丸,慕容恪单手搂住洛锦歌,另一只手拽住垂下悬崖的藤蔓,总算是暂时止住了二人下坠的驱使。
鼻端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洛锦
歌这才注意到是慕容恪被凸出的尖石所划伤,身上有许多细碎的伤口正在流血。
而她因为被慕容恪护在怀中,并未受伤。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高傲冷厉,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蹙眉折腰。
如今却为了护她而被尖石伤的体无完肤,洛锦歌心下一软。
“慕容恪,谢谢你。”
吞下解毒药丸的慕容恪情况有所好转,他单手搂紧了洛锦歌纤细的腰肢。
“你确实应该好好感谢本王,本王可是陪你同生共死的人。”
这句话才落,他们拽着的藤蔓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往下面滑了几寸。
慕容恪一只手拽住藤蔓,另一只手将洛锦歌搂的更紧了些。
“洛锦歌,你得抱着本王,毒素侵入肺腑,本王快要没有力气了。”
藤蔓晃荡,二人的身子也随之颤巍巍的晃荡。
洛锦歌看向悬崖上面。
“慕容恪,这个时候澈暗应该已经离开了,你现在上去还能活下来,这根藤蔓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你放开我吧。”
“我若是放开你,你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听了这话,洛锦歌当真深思熟虑一番。
“不足三成。”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能放开你,你是本王明
媒正娶的妻,本王绝无放手让你去死的道理。”
他眼神冷厉而坚决,洛锦歌一直以为身边人冷漠绝情,却不曾想他也会为了自己而不顾生死。
“你不用感动,你我都不能确定澈暗是否已经离开了,以本王目前的状态可打不过他。”
听了他这样说,洛锦歌方才生出来的感动瞬间消失。
藤蔓再也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从中间断裂,二人再次朝悬崖下坠落。
在坠落的过程中慕容恪始终将洛锦歌护的严严实实。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就算他二人侥幸不死也难免重伤。
洛锦歌不由自主环抱住慕容恪的腰身,声音在他胸膛闷闷的响起。
“慕容恪,想不到你我二人今日竟是要葬身于此了。”
头顶响起慕容恪的闷笑声。
“据本王所知,你不是轻言放弃的性子,还不到最后一刻呢,谁说我们一定会死的。”
他从腰侧抽出匕首,想要借助匕首和石壁摩擦的力量稳住二人身形。
坚不可摧的匕首在石壁上划出深深印记,有火花闪现,延缓了二人下坠的趋势。
垂眸看向下方,似乎能隐约看到亭亭如盖的苍翠树木。
“慕容恪,我们快要到悬崖下方了。”
却没
有等到慕容恪的回应,洛锦歌抬头一看,只见慕容恪面色苍白,嘴唇乌黑,是毒素侵入肺腑了!
不知澈暗的银丝上究竟淬了什么毒,她的解毒药丸也不能完全解了毒。
“慕容恪?慕容恪!”
在剧毒的侵蚀下,慕容恪的意识在游离的边缘却还不忘将洛锦歌牢牢护在怀中。
听到洛锦歌的呼喊,慕容恪勉力打起精神,看见下方的树木,心知是快要到悬崖底部了。
他力气都被耗尽了,再也无力握紧匕首,松开了手,二人快速朝悬崖下方坠去。
却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拥着洛锦歌身形翻转,将洛锦歌护在胸前。
两人跌落到树冠上,又从树冠跌落到地上。
毒素侵体再加上从高空坠落,慕容恪陷入重重昏迷。
有慕容恪护着,洛锦歌情况比起慕容恪好了太多。
短暂的眩晕感过后,她回过神来。
连忙检查慕容恪的伤势,只见慕容恪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身上被尖石划开多道血口子,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
她替慕容恪把了脉,心下稍微放松了些。
因着身体被尖石划伤,他体内的毒血大部分都流出来了,此时毒素还未侵入奇经八脉。
她忙将慕容恪扶起来,让他
盘膝坐下,用银针刺穴的法子替他解毒。
因为慕容恪处于昏迷当中,血行不畅,洛锦歌便单手贴在他后背,将真气输入他体内,替他行针过穴。
用独门解毒手法替他将毒素逼至左手中指,她用银针刺破他的指尖,黑色的毒血流出。
直到血液的颜色转为鲜红色,洛锦歌才松了口气。
他所中之毒总算是解了。
扶着慕容恪在大树下靠坐着,洛锦歌举目四望,只见周围布满荆棘和灌木,树木郁郁葱葱,枝节横生。
她起身朝前面走去,然而走出几十里也不见一户人家。
看看天色不早了,洛锦歌只得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洛锦歌采了止血的仙鹤草和白芨,替慕容恪上药止血。
他依然昏迷不醒,看着他俊俏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