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赶在你父王回王府之前回去,以免他会发现我们娘俩也跟上来了!”
云绾宁抱着圆宝,在夜色下狂奔。
这会子周家后院几乎没有人。
周少夫人带着周甜甜去博源县、为钱太守贺寿了,周长风白日也立刻赶去了博源县。
周威不在京城,周同这个管家“下落不明”。
如今的周家,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大家也能感受到,笼罩在周家头上那浓浓的危险气息。
因此天一黑,不用伺候主子们的下人,就已经早早关门歇息了。以免到了深夜,会有什么危险降临到自己头上。
出了院子,云绾宁才抬头一看——
这间院子,原来是周长风与钱氏的寝院!
想着周莺莺险些被人毒害,铛儿说送去有毒燕窝的人,正是钱氏身边的翠瑶。
而翠瑶,并不是周家寻常下人。
她是钱氏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平日里也不会与下人们宿在一起。她非但没有住在下人房,还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她的房间,就在钱氏隔壁厢房。
所以墨晔与宋子鱼来这里调查,倒也合情合理。
云绾宁抱着圆宝超了近路,赶在墨晔回王府之前,先一步进了明王府后门。
她早早与张婆子说好了,听到她的暗号就打开后门。
门一开,云绾宁和圆宝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婆子险些被他们娘俩撞倒,抬头一看是自家王妃与小殿下,张婆子的瞌睡立马醒了。
“王妃,小殿下?”
张婆子揉了揉眼睛,“您二位这是去哪里了?”
深更半夜满头大汗面色惊慌气喘如牛……
这是,这是去杀人放火了,还是去偷牛了?!
看着她惊愕的样子,云绾宁这才放下圆宝,舒了一口气,“夜跑!”
“夜跑?”
张婆子不明白这词儿什么意思,傻不拉几的问道,“夜里跑着去偷牛吗?”
云绾宁一脸敷衍:“……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她牵着圆宝,母子俩气喘吁吁的往清影院赶。
稍微拾掇一番,两人坐在膳厅开始用膳。
热了又热的糖醋排骨,显然没有那么好吃了。
云绾宁与圆宝心虚,所以谁也不说话,只一个劲的吃排骨。
娘俩刚吃了几块,墨晔就面色如常的进来了。
他仍是一身玄色锦服,面冷如水。
在看见他们娘俩后,冰冷的脸上才现出几分笑意。
“糖醋排骨?”
闻到香味后,墨晔在云绾宁身边坐下。
瞧着母子二人都低着头啃排骨谁也不说话。云绾宁还抬头看了他一眼,圆宝除了吃东西压根儿没抬头。
墨晔好奇,“你们怎么不说话?”
他敏锐的嗅到,云绾宁身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汗水……
虽然她净脸了,但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的。
也不知是净脸时被水打湿了,还是被汗水打湿了。
她的头发和衣裙,瞧着也有些凌乱。
墨晔眼神微闪,“宁儿……”
见他生疑,云绾宁打算先发制人,“好你个墨晔!如今你是翅膀硬了!眼里没有我这个妻子了?!”
墨晔满头雾水:“?什么?”
他何时眼里没有她这个妻子了?
天地良心,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好吗?!
“什么?我说的是鸟语吗?你居然听不懂?”
云绾宁生气的放下一块排骨。
她吮吸了一下手指,“你这不是心里没有我了?现在连我说的话都听不懂了吗?”
圆宝在一旁点头。
他一边啃排骨,一边将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就是就是。”
“是什么?”
墨晔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翅膀硬了?!
换做平日里,圆宝一定与他对着瞪。
但今晚心虚,圆宝仍不看他。
这反常的样子,让墨晔心里愈发狐疑。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娘俩一个比一个反常?!
“墨晔,我在跟你说话呢!”
云绾宁擦了擦手,直接上手揪住了墨晔的耳朵,“你今晚到哪里去了?我早早命人请你来用晚膳。”
“你瞧瞧,这是我费心给你们烧的糖醋排骨,一桌子菜。”
“谁知道等到月上半空,你还不来用晚膳?”
“到底是我们重要,还是其他事情重要?”
云绾宁开始胡搅蛮缠,“这菜热了又热,都没有味道了!”
“就像是感情,一旦凉了,再去加热,还会是从前的味道吗?”
墨晔满头雾水:“宁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从和糖醋排骨,又说到了感情?
感情还能加热?
女人嘛,蛮不讲理是天性。
墨晔可以理解。
但今晚的云绾宁,似乎格外不讲理啊……他不就晚了半个时辰才过来用膳吗?她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他丝毫不知,云绾宁发脾气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
她冷哼一声,“哪个女人说的话你能听懂,你尽管去找她就是。”
墨晔哪儿敢啊?!
面前这小祖宗,可是他这一年多费尽心思才“哄”到手的。
若再惹恼了她,他今晚恐怕又要孤枕难眠了!
墨晔压根儿不知自己哪里错了,只能立刻道歉,“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惹宁儿不高兴了,我该打!”
平日里在外面拽的老祖宗似的墨晔,这会子在妻儿面前,乖顺的像一只老白兔。
反正不管是不是惹恼了媳妇,立刻认错准没错!
云绾宁也见好就收。
“你知道错了便好,可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她轻哼一声,松开扭着墨晔耳朵的手,“你要知道,这年头愿意亲自下厨、为你洗手作羹汤的女人可不多了!”
墨晔敢怒不敢言,“宁儿说的是。”
“好了,用膳吧。”
云绾宁与圆宝对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
墨晔也松了一口气,赶紧用膳。
门外守着的如玉与如墨相视一笑。
想当初,自家主子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