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仲的答应,让陈安怀很高兴。
午后他就开始精心装扮,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老……当年他与顾伯仲,年轻时可是名动京城的两位美男子!
即便多年未见,但他也不能输给顾伯仲!
于是悉心装扮一番,不到戌时就到了老友酒馆。
他心里有些忐忑。
顾伯仲要约他喝酒,难道不该在老友酒馆碰面吗?
为何要在老友酒馆旁边的胡同里?
不过他迫切的要见到顾伯仲、迫切的想要请求他进宫一趟,在墨宗然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因此眼下也没有多想,直接进了老友酒馆旁边的胡同。
顾伯仲素来守时。
说好戌时一刻到,他总会提前到达守在那里。
果然,陈安怀进胡同的时候,看到顾伯仲已经背着双手站在胡同里了。
胡同里的灯笼还未亮开,胡同里的一切都影影绰绰。
陈安怀仔细一看,顿时觉得羞愧极了!
他把自己捯饬的像个三四十岁的精神小伙,可顾伯仲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掉。
即便如此,也不显得狼狈或者邋遢。
反而更加符合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风度和气质。
再看看他自己……
一身绿色的锦服,头上还戴着玉冠,腰间佩着玉佩。
比他孙儿陈隽打扮的还要精神!
陈安怀顿时羞耻的抬不起头。
“顾兄!”
他迟疑不定的上前,刚喊了一声……顾伯仲便挥舞着拳头朝着他脸上砸过来!
陈安怀不疑有他,更毫无防备,硬生生被这一拳头给砸中了!
他闷哼一声,捂着脸后退了几步。
他如今哪里还比得上从前的硬朗身板,顾伯仲这一拳砸的他身子趔趄了一下,靠在了墙壁上才避免摔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
见陈安怀倒在墙壁上了,顾伯仲跳过去又是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头,砸在了陈安怀的鼻梁上。
顿时鲜血直流,他捂着鼻子痛呼一声,“顾伯仲,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伯仲不吭声,又打又踹,很快就把陈安怀打倒在地了。
他倒在地上哼唧着,半晌爬不起来。
这会子,陈安怀不但后悔要去邀请顾伯仲喝酒,也后悔出门没带侍卫……所以这会子,才会被打成这样!
“什么意思?”
顾伯仲冷哼一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陈安怀,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上了年纪还不安分。”
年轻时候,陈安怀就因为一身精湛的武艺,在京城打遍天下无敌手。
可这些年隐退后,他便松懈了。
非但没有再习武,更习惯了安逸奢侈的生活。
因此这身子骨,自然比不得从前。
前几日给墨炜请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双腿颤抖,足以可见他如今体弱!
而顾伯仲,自打从云绾宁那里学了太极、又学了不少晨练的招儿后,这身板儿是越来越硬朗!
“敢打我外孙女婿的主意,你是不是嫌命长呢?”
边说,顾伯仲边用脚踹陈安怀。
陈安怀倒在地上,早已爬不起来。
他总算明白今儿挨打的原因了。
也明白为什么顾伯仲会答应他出来喝酒。
这哪里是出来喝酒?
分明是出来揍他吧!
陈安怀后悔不迭,心想今儿千不该玩不该,不该来招惹顾伯仲这条“疯狗”。
这男人年轻时候就是个混账的,谁知道上了年纪更加混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骂我。”
顾伯仲瞪着他,“我告诉你,若不是我家阿明劝我,今儿我非带着大菜刀出来。不把你剁成肉酱,我顾伯仲的名字到这些!”
别说,仲伯顾也还挺好听的!
顾伯仲思想跑偏了一下。
陈安怀已经被打服气了,倒在地上直哼唧,“顾伯仲你这个混蛋!我,我又没有把明王怎么样!”
“你这是殴打无辜!”
“我,我……”
“你怎么?还打算进宫给皇上告状?”
顾伯仲冷哼一声,“那你去啊!你不去就是龟孙!”
陈安怀:“……”
他若是敢进宫见墨宗然,也就不至于会找到顾伯仲头上了!
没想到今儿的来意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顾伯仲给揍了一顿。陈安怀苦不堪言,满心不甘。
“你别以为,今儿你找我什么目的我不知道。”
顾伯仲又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你是什么东西?我与明王又是什么关系?那可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婿!我顾伯仲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会替你说话。”
“我劝你最好进宫找皇上认罪,否则我明儿还找上陈家,狠狠地揍你一顿!”
说罢,顾伯仲扬长而去!
躺在地上的陈安怀半晌说不出话。
看来今儿想从顾伯仲下手,让他进宫替他说好话是不可能了。
除了进宫认罪以外,还有别的出路吗?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陈安怀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回了陈家。
回到陈家后便将自己关进房里,任何人也不见。
陈立辉与陈隽站在门外,焦虑不安,“父亲,到底什么情况?您跟顾老爷是怎么谈的?顾老爷愿意帮咱们吗?”
里面没人回话。
这会子,陈安怀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他一把年纪被打成这样,没脸见儿孙。
“父亲,您倒是说话啊!”
这时,陈家的管家在一旁回话,“三爷,老爷是不是喝醉了?”
“怎么说?”
陈立辉连忙转头看着他。
“方才老爷回来时,我瞧着老爷撑着额头,走路姿势也有些不大对劲。瞧着应该是喝醉了!这会子估摸着醉倒睡过去了吧?”
管家一板一眼的答道。
他只瞧着陈安怀撑着额头,像是喝多了头疼。
却不知是陈安怀没脸见人,故意用手挡着脸!
至于走路姿势不大对劲……
被揍得不轻,一把老骨头自然招架不住。
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