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老太的强势态度下,李红樱到底是被桑海年带了出来。
女人一见到坐在桌边的梁妙,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登时让李红樱的脸色变了变。
这几天,自打她刻意把黑锅扣在桑啾啾的头上后,她一直都是能避就避着梁妙的,不见面兴许对方就不会记起重翻旧账这一茬了。
可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她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红樱,你躲了我这么多天,就连厂里的班也不上了,你这是心虚吧?”
李红樱刚一坐下来,就听见梁妙来了这么一句,她的语调里虽然净是漫不经心,但李红樱一下子听出了这话里直白的尖锐。
刚才在屋子里和几个人纠缠了这么久,桑老太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一坐下来她就先吃了两口,听着梁妙这句直击要害的质问,她的目光不由也看向了李红樱。
“大嫂,说话都是要有凭据的……”桑海年想了想,还是出声来维护着身边的女人。
听着桑海年的维护,李红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依靠,她紧紧地依偎在桑海年的身边,神态也不由变得越发地无助,她低声哀哀说:“海年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害咱们的女儿……”
此情此景,面对着梁妙和桑老太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她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任家里的这些女人对她有什么意见和怀疑,只要她的男人肯相信她,在这个家她就还会有立足之地!
李红樱搂着桑海年的胳膊的同时,忽然想起了之前梁妙说过的一件事来。
女人的温柔到底才是最能够打动男人的,听着李红樱这话,桑海年的神色顿时一动,也软化了下来:“没事没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放心,大嫂她也只不过是对那天的事情有些疑惑,所以才想来问问你……”
听着桑海年这两边都不得罪的话,李红樱默默地靠在他身边,不说话了。
“三弟,不如你先回屋子里,我们女人家说话,只怕是李红樱也不愿意你听见的,你说是吧弟妹?”
梁妙将李红樱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笑了笑,话是对着桑海年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李红樱。
果不其然的,李红樱一下子就慌了,她看出来了梁妙是打算和她撕破脸把话说开,如果这些话被桑海年听见,那她在她孩子父亲心里头的一丝份量也要全部抹掉了。。
“大嫂红樱她胆子小……”
桑海年讷讷地正要和梁妙说自己留下来听,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李红樱突然抢先道:“我们女人家确实有时候会说些私密的话,海年要不然你先进屋子里去,看着些妞妞吧?”
李红樱的话又快又急,听在桑海年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的,竟叫他听出一些催促的感觉。
桑海年垂头看过去,靠在他身边的女人眉间忧郁不已,眼里赫然有着些哀求。
她都这样了,桑海年怎么可能不答应,等他起身离开了,桑老太也吃得差不多了。
桑老太当然知道李红樱这变来变去的作态,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害怕老三知道真相而怪她罢了。
越想到这些,桑老太心里那颗狐疑的种子就不由越长越大。
如果说妞妞的事情和李红樱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那她害怕个啥劲?
“你有啥要问的,直接问就是了。”李红樱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她咬死不承认就是了,任梁妙也休想问出什么来!
梁妙不紧不慢地端了桌上的搪瓷杯来,里面泡了红糖水,是桑盛瞧着她这些天太劳累了,所以在领着弟弟妹妹们上楼之前特意端了这杯红糖水来给她。
红糖的香甜味飘散开来,李红樱忍不住耸了耸鼻尖,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像这样的好东西,她从来都只在镇子里的供销社见到过,那昂贵的价格,她连摸都不敢去摸上一摸那塑料袋子。
“那我就直接说了。”
感受了一下杯子外壁的温度,还是有些烫,梁妙放下了搪瓷杯,盯着李红樱正色道:“在排除了是我女儿让妞妞掉下床的情况下,你觉得妞妞是怎么掉下去的?”
李红樱刚要急急开口,可下一秒又被梁妙强势地把话头抢了过去:“你觉得,是你随手把妞妞放在床上的原因吗?”
“当然不是了!”
李红樱终于抢到了话,只是开口得有点儿急,声量拔高得把桑老太都吓了一跳。
李红樱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般地再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妞妞的亲妈,怎么可能存心让自己的女儿跌下床?”
“那如果是你也没预料到呢?”
梁妙像是变戏法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麻绳,扔在李红樱跟前,她冷冷地笑:“也是,你总觉得自己算盘打得好,把孩子捆在床上你就觉得她不会掉下去!快让我听听,在诬陷我女儿的那天,你是怎样给自己洗脑这不是你的错的?”
在看到那根绳子,李红樱的脸上这才是彻彻底底地没了血色,白透了。
不等李红樱去把绳子拿走,桑老太就已经一把先抢了过来,她只粗粗看了一眼,当即就冷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给了李红樱一耳光。
“你真是歹毒啊!后妈都没你这样对自己的娃!”
李红樱摔下凳子,跌倒在地上,桑老太手里的那根麻绳就这么甩下来,打在她的脸上,给女人本来落下道道指印的脸颊上又添红了几分。
本来麻绳是家家户户都有的,是不足为奇的,可他们桑家成家的儿子多,每家人当然也分得清楚。
就比如这上面缠了一根红绳的,就是老三屋子里专用的,是当初李红樱怕东西弄混,就把麻绳都绞了一根红绳进去,用来区别。
看着李红樱被扇了一巴掌,她却还只是捂着脸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