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听着这耳熟的拒之门外,许富贵差点就要掉下眼泪来,他哀哀地求着桑老太:“桑婶,求你了,外头是讨债的,他们会逼死我的!求你就让我待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就离开……”
“我呸——”
桑老太毫不客气地啐他:“什么狗玩意,也敢在我家里头撒野?我老婆子你敢欺负,我几个儿子还在家里头,他们几个一人给你几拳头吃,再怎么也比外头的人狠吧!”
桑老太正说着,桑海年和李红樱听见了动静就往外走来了,两个男人都是常年下地干活的,自然比许富贵这个吃喝拉撒靠女人的软脚虾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一见到桑海年也出来了,许富贵登时吓得嘴唇都在发抖,他当然知道桑老太说的不是瞎话,桑家的这几个儿子是被桑老太一手拉扯大的,最是对他妈言听计从了。
桑老太今天就算是说要两个人把他在这儿揍上一顿,他们也是会毫不犹豫就动手的。
偏生,这时候外头还传来那两个人挨家挨户拍门的动静,掺杂着骂骂咧咧的话,好像是在说如果他再还人的医药费就直接打死算了……
听到这儿,许富贵膝盖一下子就软了,他扑通一下朝桑老太跪了下去,低低哭出声来:“桑婶,求你了,这时候让我出去我会死的……”
他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桑老太见了就觉得晦气,半点不为所动:“老二,把这个坏东西丢出去!”
许富贵哭得狼狈,抱着桑河年的腿死死不肯撒手,他这样子令桑老太觉得厌恶,却是令桑河年有了些不忍心,他叹了一口气,稍微压低了些声音:“你还是快听我妈的话出去吧,我是真不想打你的……”
桑河年自觉他这话说得诚恳,但许富贵看着他扛在肩膀上的锄头,却觉得这大块头是在威胁他,生怕对方真的一锄头挥下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逃也逃似地推门跑出了桑家的院子。
“呸!什么货色!连老婆都打的,迟早死了得下地狱!”
看着许富贵狼狈逃窜的身影,桑老太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说着话,桑老太又看向桑河年兄弟俩,“你们要是敢学这坏胚子,别怪老娘把你们腿给打断!”
她小时候是见过她爸喝二锅子喝得烂醉,醉了就打她妈,直到长大她嫁了人,她妈都还没能逃过这种苦难。
以至于桑老太后来即便是嫁的男人没用帮不了她,甚至哪怕公公婆婆也嗟磨她,她都觉得比之她妈要好上许多,至少她没受过她妈的那些苦楚。
桑河年听了这话难免有些心虚,不知道是哪次,他就在周桂芳无理取闹时,失手打过她一回。
匆匆应和了一声,桑河年就把正准备去地里干活的锄头一放,折身回了屋子里。
其他人散去,桑老太提了只篮子准备去摘菜,临走时,还不忘再对梁妙说了一句:“不管啾啾这梦是不是真的,你不信就算了,反正老婆子我可就是相信我乖孙是个有福气的!”
这些事儿一折腾,梁妙并没有把今天桑老太对她说的这些放在心上,毕竟桑老太迷信神佛之说不是一天两天了。
倒是刚才许富贵跑过来,让她想起了她得去许家一趟,王红丽回来好几天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看人,而且许富贵这下子骤然这样,肯定少不得再去骚扰王红丽。
想着间,梁妙快速上楼收拾了下,又去小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看着小姑娘还在熟睡的模样,她这才安心地离开了家里。
……
刚把门紧锁了的许宝建没过多久就听见了外头有人在议论着,说什么许富贵被人逮着了,拳打脚踢了一顿快要把人揍了个半死。
贴在院门口听着的许宝建听得忍不住吓得发抖,他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现在听到这些,当然是恐惧过于许富贵受到惩罚的痛快。
如果,许富贵真的死了,那……那他妈,还有他以后该怎么办……
不知怎么的,许宝建忽然想到了好久之前梁妙和他说的那句话。
“不如……想想怎么劝你妈离婚。”
许宝建忽然抖了一抖,离婚?让他爸妈离婚?
当时梁妙告诉他这句话的时候,他正伤心着许富贵伤害他妈的行为,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那时候他一直都觉得可以再让他爸妈重归于好,他们一家三口重新再过上之前平静和谐的生活。
可现在。
许富贵只会变本加厉地伤害他们,压根不懂得体谅他妈!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强行撮合下去,最后压根也不可能让许富贵转了性子,善待他妈。
越想,许宝建就越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敲响了。
许宝建心头一紧,他正要拔腿往屋子里跑,但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一下止住了步子:“王红丽,你在家不?”
对方的声调柔和里带着几分焦急,或许是见着里面迟迟没人开门,她拍门的动作也带上了急切。
许宝建扭身跑过去开门,忍不住喊她:“妙姨!”
梁妙在门外简直是要急死了,一路上她就在听别人说什么,许富贵先前还从许家出来。
她就怕这男人的报复心强烈,王红丽一个女人家又刚从医院出来,要是许富贵要做些什么,王红丽一个人在家指不定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门一开,瘦了许多的许宝建猛地一下从里头冲了出来,撞在梁妙的怀里,跟小牛犊似的。
梁妙没觉得孩子的举动没礼貌,只觉得许宝建这肯定是被他爸给吓坏了,于是她连忙一边把人拉进院子里,一边把大门给关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
她给许宝建擦了一把脸,见他不敢哭太大声来,就知道这孩子是怕被王红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