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琴俨然是个喜欢孩子的,抱着小姑娘简直是爱不释手,和她那爽朗的性格看起来倒是有点儿不一样。
“瞧瞧。”
梁妙去楼下端了水来给田琴,瞧着田琴这样逗弄小姑娘的模样,她不由道:“给小孩子吃这样好的糖,还不如你自己把钱攒起来。”
“就是要买来吃,东西好,人吃得自然也就高兴。”
田琴笑着说,她一边轻轻捏了捏桑蔻肉乎乎的脸颊,忍不住嘬了小姑娘一口,笑着问她:“你说是不是呀?啾啾。”
“是!姨姨说得对!”
吃了田琴的巧克力,桑蔻当然得为她说话啦,所以她咬着嘴里的糖,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她这小模样,逗得田琴哈哈大笑,惹得梁妙故意瞪她一眼:“小没良心的,小小年纪就学会胳膊肘往你姨那儿拐啦?”
“小啾啾这样乖,不如回我家去,做姨姨的乖女儿好了,以后姨天天给你吃巧克力。”
田琴笑得前俯后仰,她不住地逗了桑蔻一句,哪料,刚才还在搂着她脖颈笑嘻嘻的小姑娘,居然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看得田琴佯装恼了:“好哇!快说,为啥就不行了?”
“嗯……糖吃多了,牙会疼。”
小姑娘说得一本正经,倒是把田琴和梁妙说得愣住了,愣完了两人俱是一笑。
田琴又陪着小姑娘玩了一会儿,到底是小孩子的身体,一上午的折腾消耗太多体力了,很快桑蔻就犯困沉沉地睡过去了。
梁妙给小姑娘盖好了薄被,拉着田琴去她的屋子里说话。
不同于刚才在小姑娘面前时的欢声笑语不断,一把人拉进屋子,梁妙就担忧地问:“家里怎么样了?”
“你安心,我一切都好。”
田琴看着梁妙皱巴着眉头的样子,连忙同她细细说了这段时间她的近况:“之前和我哥投资的那家食品厂已经盈利了不少,算是暂时解决了张力欠下的那些外债。”
“对了,阿妙这个给你。”
说着话,田琴从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封,梁妙原本有些茫然,但一看见她那纸封鼓囊囊的,她顿时就反应了过来。
“田琴,你这是啥意思?”
梁妙故作不高兴的模样:“先前借你那些钱本来就是不太多,我还担忧着帮不到你的忙,现在你急哄哄地要把钱还给我,是不是存心要我愧疚?”
先前,田琴因为和她前夫张力办离婚手续时,无意中发现了他在两人婚姻阶段欠下的一笔赌债,这属于婚内的共同负债,田琴被迫得和张力一起还债。
可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压根还不完,无奈之下,田琴才不得不四处向人借钱。
“你这又是说的啥话?”田琴无奈地把手里的钱往梁妙怀里塞:“我有难处时,也就数你最大方地帮我,现在倒好……我还没怨你,你的厂里出这么大的问题也不知会我一声,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呢?”
见她提起布料厂的事,梁妙的眉眼间又不禁多了一丝愁绪,她拉着田琴坐下来,轻叹了一口气:“说起我这厂子,我有点不想再继续开下去了……”
“为啥?”
听了她这句话的田琴,诧异到不行:“你不是一直想把这厂子做大,最后去做服装吗?怎么现在突然说放弃就要放弃了?”
“是不是资金周转不开?这事儿你别急,我给你来想法子,我哥那边也可以暂时支出一部分来给你用……”
田琴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说起来,她就停不下来了,恨不能当即就给梁妙想到解决的办法出来。
她和梁妙虽然并不是从小到大的关系,但这么些年来,她俩早就比亲姐妹还要亲了。
更何况,她有难时,梁妙都肯义无反顾地出来帮她,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人陷入困难时拉她一把?
听着田琴的这些话,梁妙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和家里这些喜欢闹腾的妯娌呆久了,她都要忘记了自己也是有正常的、会宽慰体贴人的姐妹。
但梁妙还是摇了摇头:“不只是这回厂子里的一些变故,还有些原因……”
梁妙顿了顿,继续说:“是因为啾啾。”
在田琴困惑的目光下,她把这段时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讲述给了田琴听,听到刘秀凤一个大人居然把小姑娘给吓病了时,女人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就是你们村里死了男人的那个寡妇?”
田琴是听过刘秀凤的名号的,她此时是止不住的怒火:“我原本在你这儿听到她一个女人家独自拉扯着一个孩子长大时,还觉得她极可怜,但现在想想,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梁妙拉着她的手劝:“别气别气,反正刘秀凤也是罪有应得了,她那样吓唬啾啾,所以现在在咱们村子里哪个人不知道她这事迹?就算之后能出来走动,只怕她都要被大家伙排挤着。”
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宝贝,偏生刘秀凤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害她闺女,就算她梁妙是个不喜欢和别人多计较的人,这时候也是决计忍不了的。
田琴这才将怒火稍稍压下,和梁妙谈论起一桩陈年旧事来。
……
桑蔻午觉醒来,她的屋子里没梁妙的身影,她只好翻身下床去找。
揉着惺忪的睡眼,才走到梁妙的屋子外,就听见里头的说话声传出来。
“先前,你不是说江年哥有个小妹吗,小时候被送到外头去了,你给的照片我让我哥给你拿到外省去查了,别说,还真有几个样貌相似的……”
这大大咧咧的声音是田琴的,听到这番话,站在门外的桑蔻只觉得突然一个醒神过来。
她爸的妹妹?
还是她妈让人去查的?
桑蔻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她怎么给忘了!
上回她发烧昏迷时进入那片白色空间后,所窥探到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