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不可开交。
桑江年连带着桑河年要去刘秀凤家里干架,就连妞妞都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气愤是为什么,她扶着板凳站在地上,朝着桑蔻咿咿呀呀地蹭过去,像是在给小姑娘安抚。
“妞妞,乖。”
桑蔻摸了她的脑袋一下,接着连忙迈着小短腿儿去劝架:“爸!别冲动!”
梁妙连忙把小姑娘抱到桑江年跟前,她的眼眶又已经红了:“看看啾啾还好好的在这儿!你要是这样冲动真伤了人,让我们娘俩该怎么办?”
听到小姑娘刚才亲口说出是刘秀凤恐吓,才会让她的啾啾高烧了一天一夜时,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心痛不愤怒不想给刘秀凤几下?
小姑娘就是她的心头肉,先前不在她身边陪着她,就已经够愧疚了,现在还让刘秀凤伤着了她,梁妙又怎么可能不自责这大部分都是她的过错?
只是,要想让刘秀凤付出代价,现在并不能够冲动行事,就像刚才桑老太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得拿出证据来怼到书记跟前去!
让村里的人一起来做见证,他们要光明正大地惩罚刘秀凤!
桑江年听着梁妙的话,又看着被她抱着近在眼前的闺女,他忍不住颓了力,手里的铁棍“哐啷”一下摔在地上,他把桑蔻抱过来满眼都是自责不已。
“委屈了我闺女了,爸没用,不能立马就为你报复回去……”
桑蔻摇摇头,两只手儿紧紧地回搂住男人的脖颈,这哪里能怪他们?
分明就是她自己的错,是她当时太冒进了,不应该发觉刘秀凤的怪异就独自跟上去,回想到那天刘秀凤母女俩那恶狠狠的目光,桑蔻就觉得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们夫妻俩先带啾啾上楼歇息去,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分两拨,一边去李书记那儿,一边去逮住刘秀凤那个不要脸的寡妇!”
桑老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她一发话,大家伙哪敢不听,纷纷散了各忙各的。
桑江年一抱着桑蔻上楼来,就见着一抹黑影蹿了出来,唬了他一大跳不说,差点没把手里的小姑娘给颠了出去。
桑江年恼羞成怒:“谁?!”
后面跟上来的梁妙连忙拿着煤油灯凑了过来,灯光一照过来,看清楚黑影的模样,她就松了一口气。
“宝建,你咋还没睡呢?”
梁妙是知道的,在小姑娘被送进医院后她就听自己的两个儿子提起过,王红丽在出事的前两天就把许宝建送到了他们家,恐怕女人早就算好了自己会对许富贵下重手,她这是怕她儿子没人看管这才送了过来。
“妙姨……我妈、我妈她到底咋了?”
在看到梁妙的那一刻,或许是知道梁妙再清楚不过他妈的状况,小胖子再也忍不住地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问了起来。
梁妙本就不是个心肠硬的,就像即便她之前在祠堂和王红丽有过不快,后面瞧见了王红丽受伤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送人去看病。
现在也是,看着小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梁妙就不由地会幻想到啾啾被刘秀凤欺负时摔在地上的场景,她和王红丽同样都是母亲,怎么可能会不理解对方在出事之前拼命为许宝建留下后路是为的什么?
“不哭了,宝建是男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掉眼泪?”
梁妙给桑江年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小姑娘先抱回她的屋子里去,一边又蹲下来温声安抚着哭得难以自制的小胖子。
许宝建却是不停地摇头:“妙姨,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妈到底咋了,我害怕……”
梁妙拿着帕子给他擦脸的手,闻言就是一顿,默了片刻,她在心底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把王红丽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许宝建。
许宝建有义务知道这些真相,有义务知道他的母亲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听说了王红丽砍了许富贵的事后,听说两人都一起送进了医院里,梁妙觉得有点儿奇怪,就去看了一眼。外面传的流言倒是轰轰烈烈的都是王红丽的狠毒心肠,却没人知道她也被许富贵捅了三刀。
在医院照顾了人足有五六天,王红丽才醒来,而通过她的亲口叙述,梁妙也才知道王红丽去找许富贵虽然存了两败俱伤的心思,但一开始她只是想拿回她儿子未来娶媳妇的钱。
医院的病房里,那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女人当时是怎样的表情?梁妙头一次见到她的脸上是那样的心如死灰,像是从一片肥沃的原野到光秃秃的沙漠那样的死心。
她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把许富贵的命根子给断了!”
“那个贱男人!敢背着我另找女人!老娘就让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只可能是许宝建,任他去嫖!还有哪个女人肯跟这个烂货!三刀换他的命根子,值了!”
女人的骂声一如既往的难听,可当时的梁妙却没来由地也跟着有了一丝丝的畅快。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要自由了。
回过神来,面前的小胖子已经呜咽着泪流满面。
梁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本来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到许宝建不过也才十一岁,她还没说出口的这些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有负担了,于是思绪转瞬间又消失了。
梁妙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脑袋,把他往桑盛他们的屋子里领去,安顿好她正要离开,却又突然听到坐在床上的小胖子出声问她。
“妙姨!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妈从他身边解脱出来?”
听到这话的梁妙登时微愣,她有点儿不敢相信许宝建居然会主动提出这话来。
见她不答话,许宝建却以为她是不肯帮他们,他连忙站起来央求着说:“对不起妙姨,之前都是我妈爱胡说八道,你不要生她的气,求求你帮我们支支招吧……”
“傻孩子。”
梁妙听着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