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都城上官府,烫金的黑匾之上悬挂着洁白的刺目的白绫,守门的家丁人人面带哀色,愁容满面。
上官府大厅,硕大的金漆木棺停放在大厅之中,不远处的供桌上摆放着黑色的牌位,上书上官公启复之灵位,棺旁,上官云逸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垂着苍白俊绝的脸烧着纸钱。身后,跪着欧阳明轩。
“司徒老爷、公玉老爷、慕容老爷、赫连老爷到!”随着管家的一声大喝,司徒南、公玉澈、慕容冷和赫连卓皆都身穿白衣结伴而来,一进门,那司徒南与公玉澈就大声哭道:“哎呀,大哥,你走的怎么这么急?”
慕容冷与赫连卓也是面带哀色。
上官云逸连头都不曾抬,只是机械的烧着纸钱。
四人在棺前行过叩拜之礼之后,一一排列站在上官云逸的面前,司徒南首先出声劝道:“贤侄,节哀顺变!”
“是啊,贤侄,你没有了大哥,还有我们四位叔叔,你放心,我们一定代替大哥照顾贤侄!”公玉澈也附和道。
慕容冷跟着叹口气。
赫连卓则闷不吭声。
上官云逸终于将手上的纸钱烧光,抬起头来,半眯起眼,那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他们四人的身体,令四人忍不住一愣,那心中皆都有些发虚。
“爹临死之前有信留给四位叔叔!”终于,上官云逸收回利刃一般的眸光,低声道,然后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交给为首的司徒南。
司徒南赶紧接过,迅速的看完,眼神一暗,什么都没有说,传给了公玉澈,接下来,一个接一个,四人的表情全都一致,谁都没有说话。
门外,忽的卷起一阵大风,几片轻巧的树叶静静地坠落在尘埃中,大风中,那玲珑的叶片用尽最后的力量紧紧抓住风的羽翼……最终却还是翻腾了几下,落在了一片尘埃之中。
“贤侄,这是什么意思?”终于,司徒南忍不住先行开口,“上百年来,咱们五大家族血脉相连、同气连枝,为什么要分开?”
“是啊,贤侄,这真的是大哥的意思?”公玉澈也忍不住了,面上带着一丝忧色。
慕容冷与赫连卓对望了一眼,很显然,这个结果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五大家族不但是相互依靠而且相互生存,尤其是为首的上官家族,在把握着四大家族主要的经济命脉,如果一旦拆分,牵一发而动全身,未来的形势如何,谁都不敢预计。
上官云逸静静的跪在棺前,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见两人的话。
慕容冷轻轻的冷咳了一声,低声道:“贤侄,这样做的确是不妥,贤侄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五大家族同气连枝,没有必要弄得这么僵是不是?”
慕容冷说完,狠狠的碰了一下赫连卓的手臂,赫连卓也只得附和了两声。
上官云逸缓缓的抬起眼,目光坚定而锐利,似乎有什么,从他的身体里迸射而出。
司徒南等四人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似乎上官启复的死,已经让上官云逸这个以前只知道沉醉与自己容貌的极品男子成熟,此刻,他们全都从男子眼中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让他们从心底里有些害怕的力量。
司徒南与公玉澈忍不住笑脸相陪,慕容冷与赫连卓却再次对望一眼,眸中交流着只有他们才懂的信息。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要说的,在过去与朝廷对抗的日子里已经全都说完,自然,我说过是一会事情,四位叔叔有没有听见去是另外一回事情!”上官云逸的声音冰冷,清清楚楚的传到四人的耳朵里。
“贤侄……当家人,咱们过去哪一次不是以上官家族马首是瞻,可是咱们是一个家族的首领,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咱们也要生存是不是?”司徒南陪着笑脸道。
“爹的遗言上说的清清楚楚,以后咱们五大家族各自为政,谁都不要管谁的闲事,你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上官家族再也不会干涉!”上官云逸的声音照旧冰冷。
“当家人,五大家族一体,荣辱共进,是咱们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能说解体就解体,如果解体,以前的帐怎么算?”慕容冷语气不好道。
司徒南与公玉澈立即示意慕容冷不要再说。
赫连卓也清清喉咙道:“的确,上百年来,五大家族密不可分,怎么能说解体就解体?大哥的这一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就算是你们上官家族同意,咱们四大家族也不可能同意!”
慕容冷与赫连卓是硬软兼施,再加上司徒南与公玉澈两人说尽好话,上官云逸却始终面无表情,窗外热烈的阳光射进大厅,男子光如水月,皎若琉璃。
四人终
于全都沉默,似乎在等着上官云逸的最后定夺。
“四位叔叔回去吧!”终于,上官云逸冷冷的启唇,语毕,转身离开。
四人立即僵化,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可是他们的身上全都开始冒冷汗。
书房中,上官云逸坐在书桌前,拿起桌上的青色锦囊,一张纸条滑落出来。
拿起纸条,仔细的端详着上面黑色的“死”字,上官云逸脸上的冰冷在瞬间融化变成哀痛,“爹,置之死地而后生真的可以吗?”
突地,书房门被人敲响,上官云逸迅速的将纸条塞回锦囊中,低声喝道:“进来!“
一身孝衣的欧阳明轩大步而来:“公子,他们都走了!”
上官云逸点点头:“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欧阳明轩微微的有些犹豫,低声道:“公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这可是五大家族百年攒下来的基业,如果……”
上官云逸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说上的锦囊,沉声道:“这是唯一的法子!”
慕容府,四人难得平静的坐下来,只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