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举人还怕找不到媳妇?”
“那中不了咋办?”李老二狠劲的朝着鞋底磕了磕烟锅子,“俺看着麦香是怨恨铁栓呢,当年麦香多稀罕咱家铁栓,铁栓不争气,非要看着那许枝好,现在又回过头来找麦香,人家麦香可不是以前的麦香,有楚姑娘在,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李老二这样一说,李林氏这心里就更加没底了,再加上如今村子里的闲话,李林氏愚懦了好久,这才问道:“那你说咋办?”
“咋办?俺要知道就好了!”李老二熄灭了烟锅子站起身来,“算了,别想了,这一天没在家做饭,那炕还是凉的呢,一会咋睡觉?你赶紧去烧锅水,热热炕!”
李林氏发呆了一会,也就只能去烧水。
李林氏在外面吆喝了两嗓子,铁木家是听到的,换做往日,李穆氏早就扯出头去会骂了,但是今天,只是缩了缩脖子,一声没吭。
李老大看着桌上今日赵家送来的肉跟菜,狠狠的瞪了李穆氏一眼:“你这个婆娘就是没事找事,你瞧着铁栓家不顺眼,你说你让穆杨去赵家说那些话干啥?万一被人嚼了舌根,传到麦香娘跟楚姑娘的耳朵里,你还想在上家村住不?”
李穆氏虽然心虚,但是还有些嘴硬,“这上家村又不姓赵,这赵家还是外来的呢!咱们怕啥!”
“外来的?人家是外来的,可是现在上家村的地,上家村的河,全都姓赵、姓楚!你看看,一家一户
一条子肉,一篮子菜,有一百文不?人家这样的有钱,咱先别说拿人家的手短,就这财大气粗的,你惹得起不?”李老大狠声道,“有这本事,你咋不给铁木跟铁柱找两个媳妇上门?就会整这些没用的!”
李穆氏狠声道:“都怪虎子娘,这娘们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她认出穆杨来,谁会知道这事是俺弄的?”
“你啊,就是不长记性,老觉着自己聪明,就说这房子,当年你死乞白赖的要来,这要来了,如了你意你还是不消停!”李老大狠狠的敲了桌子道。
“你咋又说这事?再说了,当年那房子你不想要?是谁撺掇你爹娘的?你这个臭男人,啥屎盘子都向俺头上扣,俺要这房子是为了俺自己?俺是给俺娘家还是给谁了?不是为了你那两个不长进的儿子?还有你,这么些年在外头,一到过年,人家谁不是荷包里装着银钱回来好好的过个年?你们爷三个,吃的比谁都多,那钱呢?挣到哪里去了?年年回来除了喊累就是喊累,荷包里光溜溜的,这都二十六了,啥年货也没有,如果不是人家送来这条子肉跟菜,俺看着过年待客你拿什么待!”
铁木跟铁柱这会儿早就睡觉了,天气冷,家里又没有柴火上炕,所以早早就上炕躺着,这会儿听李穆氏又在叨叨他们赚不到钱,也就不服气的在屋里嚷嚷道:“娘,你咋光想着钱?你看眼下,村里的孩子有多少出去赚钱的,都去上学,俺们上了几个月就不上了,你咋还提钱?”
“上上上!有钱你去上啊!”李穆氏越说越火大,拿起那桌上的茶壶来,狠狠心还是没有摔下去,那可是家里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这一夜,不光李家两家不太平,楚家后院也不太平。
潘玉郎今个儿那酒是喝的心满意足,村里人的恭敬让他飘飘欲仙的,下午喝的很晚才回到后院睡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傍黑,芍药将饭送了来,他们一家吃了,潘玉郎也就心满意足的又躺在了热乎乎的炕上,叹道:“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这么舒服过了,有的吃有的穿,还有人伺候、尊敬着,这倒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生活来,看来我还是个有福气的,这老了老了,又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潘氏这会儿却耷拉着脸,将潘阳蕾跟潘柳絮叫到了炕前,问道:“今天晌午吃饭是咋回事?人家铃铛那么小,都会哄着许枝跟麦香开心,你们咋跟个木头鱼似的,一动不动?”
潘阳蕾低着头不说话,潘柳絮仗着自己是家里最小,最受疼爱的,立即说道:“娘,那铃铛就是个土包子,连秀才都不知道,你别拿我们跟她比!”
“就是,我潘玉郎的闺女,虽然说如今穷了,那要是潘家没没落,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呢,怎么能跟那个土包子比?”潘玉郎歪在炕上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说道。
潘玉郎还是蛮自豪的,虽说潘家受到牵连没落了,但是他可没忘记对这三个儿女的教育,潘有志是读过两年书的,那时候一家人不吃不喝也要给潘有志读书,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可是潘玉郎干活回到家,不管多苦多累,那也是要给三个儿女说说当年的见闻的,所以他打心眼里觉着,自己的三个儿女比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受的教育要好的,只是境遇一直不尽如人意而已,如今找到了潘慧安,他打心眼里觉着好日子就要来了!
“不过那个铃铛你们可以不理,麦香跟许枝是一定要处好的,阳蕾,你跟麦香年纪差不多,趁着过年大家都没事儿,你去跟麦香多亲近亲近,麦香可是在城里读书的,你跟麦香关系近了,楚姑娘说不定让
你去陪读呢!那城里的公子哥多的是,还愁嫁不到好人家?”潘玉郎又道。
潘阳蕾赶紧点点头。
“爹,那我呢?”潘柳絮立即叫道,“我也想当小姐去读书!”
“那你就好好的跟麦香亲近,你们两个,能让麦香都喜欢,说不定一起去呢,就看你们本事了!”潘玉郎乐呵呵的说道。
潘柳絮立即应了一声,摸摸自己的小脸,又对潘氏说道:“娘,你看麦香跟许枝的脸都是白白嫩嫩的,我跟姐姐的脸怎么这样?”
潘氏还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