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肿瘤可以一针扎死吗?”
白静脸上眼中和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她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又不是什么蚂蚱,蟑螂之类的小虫子,肿瘤也能扎死?
“不可……”
陈婉儿话说一半,又摇摇头。
“你们咋不信呢?”
胖婶急了:“村里人都知道,你们随便问,随便打听。”
“我……”
陈婉儿神情复杂,说不出话来。
“你们等着,我去找个人证。”
胖婶急吼吼地转身走了。
面对白静探寻的眼神,陈婉儿慢悠悠说道:“心室动脉瘤手术,是一项大型复杂的系统工程,市级医院都没有能力去做。”
“因为血管内的瘤体病变,会导致血压大增,血管壁越来越薄,等发病的时候,基本上免不了要进行人工血管替换。”
“想要完成它,需要数个部门协作,二十人以上的团队齐心协力,十几台高精端的设备提供支持。”
陈婉儿轻轻一叹:“我跟着副院长参与过一次,手术耗时整整三个小时,缝合针数百,病人体内的血液基本上都换了一遍。”
白静秀眉紧蹙,打断道:“那刚才的胖婶肯定是骗人的。”
“不好说,听着症状很像。”
陈婉儿心中一团乱麻。
出于医者的基本判断,大概率胖婶是心室动脉血管瘤无误。
可是肿瘤被一针扎死,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现在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陈婉儿苦笑一声:“把大象装进冰箱需要分几步?”
“打开冰箱门,把大象装进去,再把冰箱门关上。”
白静抿嘴笑了起来:“听上去差不多。”
心脏是人体的发动机,与大脑并列为最重要的人体器官。
林凡在没有医疗设备的情况下,从细密复杂的血管中找到病变位置,然后一针扎死肿瘤,陈婉儿想想自己都笑了。
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不一会儿。
胖婶拉来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妇人。
“她是我们家邻居老张,那会儿就在旁边看着,来,你说那会儿啥情况,小凡到底咋说的?”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咋还让我说呢?”
张婶谨小慎微地看了陈婉儿一眼。
大家都在说,这是田书记的母亲。
出于胆小的本能,张婶不敢乱说话。
“我让你说你就说,我说了她们不信啊!”
胖婶催促道。
张婶犹犹豫豫地说:“当时我和她一起去的嘛,她男人背着她,我在后面帮忙托着,怕一个人背不动。”
胖婶无奈地抽了抽嘴角:“谁让你说这个了?你就说小凡咋把我治好的。”
“那……”
张婶想了想,说道:“小凡就说,你的心脏血管里长了个瘤子,快把动脉给堵住了,情况很危险。”
陈婉儿眼眸顿时一缩:“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还能有假吗?就是这么说的。”
张婶回想一下,点头道:“小凡拿着这么长一根大针,让她男人给解开衣服,一下子扎进去一大半。”
她两手比划出二十公分左右的长度:“把我吓得,不敢看啊!”
“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小凡正在往外拔针呢,我赶紧又挪开眼睛,但是看到了针上都是血,可吓人了。”
“过了会儿,她就醒了,大家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她咧嘴笑了笑:“小凡就收了五十块钱,还是我给垫上的呢。”
“行了哈,少不了你的。”
胖婶瞪了她一眼:“我家男人帮你垒园子,连口饭都没吃你家的,你咋不算这些呢?”
“我又没管你要,你着啥急啊?”
两人拌着嘴,干活去了。
陈婉儿耳中嗡嗡作响,脑袋仿佛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这些话从村民嘴里说出来轻巧简单。
只有她知道,心室血管瘤手术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亲自主刀,来一场心室动脉瘤这样的大型四级手术。
没想到在落凤村,在林凡手上……
就值五十块钱!
一瞬间,她三观都崩塌了!
“陈姨!陈姨,你怎么了?”
白静见她身体打晃,连忙扶住她,焦急喊道。
“没事。”
陈婉儿晃了晃脑袋:“就是感觉头有点晕。”
她艰难地冲白静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清楚得很。”
白静依然放心不下,神情紧张。
“我说,你要是不舒服,下山去小凡的医馆里看看吧。”
焦大军好心道。
“哼,我姨本来就是省医院的专家,用不着去你们村的小医馆。”
白静不服气地说道。
“嘿,你……那啥吕洞宾……”
在白静充满威胁的眼神下,焦大军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陈姨,我扶你去车上休息,外面风太大了。”
两人回到车上。
喝了点水,吃了片薄荷口香糖,脑袋昏昏沉沉的陈婉儿感觉舒服了些。
“陈姨,那个林凡的医术很厉害吗?”
白静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是心里清楚,村民说得很有可能是事实。
“静静。”
陈婉儿苦笑一声:“我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医术白学了,如果林凡真的用一根针就做了心室动脉瘤手术的话。”
“还不一定呢,他们连什么是心室动脉瘤都不知道。”
白静说道。
“是呀,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所以才最有可能是真的。”
陈婉儿看着自己保养良好的双手,她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用它们拿起手术刀,完成世界上最精密最复杂的心脏手术。
可是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有人五十块钱就治好了!
她参与的那场手术,光是成本就不下二十万。
“陈姨,你就跟我说说,如果是真的,那林凡有多厉害?”
白静心中好奇。
“怎么形容呢……”
陈婉儿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