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酒店,总统套房。
鼻青脸肿的段文石,畏畏缩缩,坐在床边。
“用热毛巾敷一下脸吧。”
王莹递过去了一条热毛巾。
“谢谢。”
段文石接过毛巾,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林凡坐在他对面,觉得他有点可怜。
“你怎么想到冒充我的啊?”
没了外人,林凡也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了。
段文石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你,你就是……那个林凡?”
“和历雨生打了个平手的林凡?”
虽然他早有猜测,但是听到本人亲口说出来,还是非常震惊。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件事啊?”
“段某……”
段文石激动地站了起来,然而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一时糊涂,愧对列祖列宗啊!”
“坐下来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凡压了压手,轻声道。
“唉~”
段文石重重一叹,坐回床边,一五一十地叙述了起来。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说到龙云身上。
段天德去世后,整个段家一蹶不振。
段文石在父亲坟前结庐而居,刻苦专研风水学,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替父亲报仇雪恨。
然而天不遂人愿。
段文石毛线没研究出来,而龙云则名气越来越大。
他每每听到龙云这个名字,心中都会升腾起巨大的压力,他越是着急越是静不下心来,而静不下心来,就更是无法学有所成。
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他逐渐自暴自弃,几次想到了不活了。
后来,他上吊未遂,认为是父亲的在天之灵让他活下去,可是面对如日中天的龙云,他又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于是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他慢慢变成了一个酒鬼,在周围人的眼中也变成了疯子,精神病。
直到前阵子,一位与他家有旧的前辈前来探访,在交谈的过程中,他得知龙云已经金盆洗手,现在人都不见了。
当时他大哭大嚎,精神几近崩溃。
二十年啦!
整整二十年!
他从一个年轻人,变成了邋遢大叔,这才等到一个好消息。
“那位前辈说起了西湖比斗,所以我就……”
段文石说到这儿,没有说下去,羞愧地低下了头。
“唉~”
林凡也无语了。
当初你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如今过了这么多年,龙云恐怕都不认识你了。
仔细想想,无非是他父亲败给了龙云,给年轻时的他造成了心理阴影,让他丧失了自信,以至于想要东山再起,就想着剑走偏锋了。
他借用林凡的名字,一来是震慑龙云,防止龙云卷土重来。
二来则是段家销声匿迹那么多年,早就没人知晓了。
而林凡是形势宗最近崛起的一代天骄,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打着他的名号,毫无疑问能赚到大钱。
对于急于求成的段文石来说,这确实是个好选择。
“对,对不起。”
段文石捂着脸,老泪纵横。
忍辱负重二十年,一事无成,本想着走捷径,先闯出名声再说,没想到直接被原住逮了个正着,也够点背的了。
一时间,段文石感觉天旋地转,竟无一处容身之地。
他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了结自己悲剧的一生。
王莹看得心酸,给林凡抛了个眼神,让林凡安慰安慰他。
林凡会意,安慰道:“你也不用这样,龙云是被我赶走的,也算替你们段家报了仇,忘了和你说了,我师父是钟晨会长。”
“什么?”
段文石瞪大了眼睛,比刚才还要震惊。
“当年的事情,两位会长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做徒弟的,替他们向你道歉。”
林凡站起来,深鞠了一躬。
“你……呜呜呜……”
段文石哭了,心中百感交集。
无数的委屈和心酸顿时涌上心头,最后竟是化作嚎啕大哭。
“是我没用,没能替父亲报仇。”
“爹啊,我对不起你!”
“我愧对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段文石哭得悲凉,声音也嘶哑了。
林凡神情黯然,只能默不作声。
许久。
段文石止住哭声,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一本线装古书。
“林大师。”
段文石站了起来:“我冒您之名,行不轨之事,多有冒犯,这本是……”
“我不能要。”
林凡一看就知道,这本书对段文石来说很重要。
先前他挨打的时候,一直蜷缩着身体,当时林凡还以为他是个坑蒙拐骗的惯犯,挨打的时候知道保护自己的身体。
现在看来,他其实是在保护这本书。
“你听我说完。”
段文石抹了一把眼泪,郑重道:“我是个没用的废人,学了半辈子也没学出个样儿来,平白让段家先人蒙羞,连父亲的仇都报不了。”
他双手捧书,向前一递:“这本《青囊真解》乃是我们段家代代相传,请林大师收下,或许能有所得。”
“我已经拜师钟会长,自然有师门术法可学,你赶紧收回去吧。”
林凡后退了一步,再次拒绝。
“林大师!”
段文石扑通跪到了地上,把手中古书高高举起。
“我只求您可以将它发扬光大,若是将来有人问起,您能提一句,它是段家所传,我死而无憾!”
段文石言辞激动,说完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你别这样。”
林凡连忙去扶段文石。
段文石挣扎着不肯起来,接着说道:“林大师,段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理气宗再次挑衅,您一定不能输!”
“如果能用《青囊真解》打败他们,请务必告知我一声。”
段文石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
王莹这时拉了拉林凡的衣角,劝道:“小凡,你就答应了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