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延脸色一暗,正色道:“对了,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讲,顾贤烨让安禾注意你的行踪,我猜测齐王怕是……”
秦华庭点点头,“我明白了,这是安禾告诉你的?”
“嗯,她一字不落地都跟我说了,你放心吧,这事儿安禾心里有数。”
秦华庭瞧着秦昭延认真的模样,似乎对宋安禾放下了心,“那好,你们俩注意些,别被人察觉了。”
秦昭延点点头,回到书房里去听课了。
这一上午他没多少心思听课,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若是以前,秦华庭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专门来问,他向来不关心儿女的,但秦华庭好像对这件事情格外的上心。
而且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别让人察觉了,难道他知道齐王有动作了?
难不成齐王真的想压住他一头?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有这样的心思,除非……他背后还有人。
秦昭延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又想起宋安禾曾经说过,希望他能凭自己的聪颖保住秦王府保住爹娘。
他有些疑惑,宋安禾刚从京都过来不久,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但现在想起来,无一不在提醒自己,秦王周边已经危机四伏、四面楚歌了。
正想得出神,一寻过来打断了秦昭延的思绪,“少爷,卜文昌来了。”
秦昭延眉头皱地更厉害了,卜元春还害地自己不够惨吗?“他来做什么?”
一寻一愣,“这我哪知道啊,大概是来找卜小姐的吧。”
卜文昌到了秦王府,真瞧看见卜元春全身湿透了地站在院中的水池边上。
原来秦华庭走后,苏笙也出了府,就卜元春跟宋安禾俩人待在一起。
宋安禾本身就不太愿意搭理她,但卜元春一直没话找话说,话里话外都表达着她跟秦昭延青梅竹马、相知相惜,说着说着话就远了,到最后变成了你情我愿。
宋安禾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她丝毫没察觉眼前人的不悦,或者说她察觉出了,但她就是故意的。
“我爹早来跟王爷说了亲事,我开始还不肯,又想着昭延哥哥对我的感情,我就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残忍了些,最后还是答应了。”
卜元春不紧不慢地说道:“哪知后来皇上下旨给昭延哥哥赐婚呢,若是知道,我便不趟进来了,也难为了昭延哥哥,他本心悦于我,不过这事也不怪他,我知道他是被逼无奈。”
宋安禾笑了笑,“哦?他当真爱慕你?”
卜元春掩嘴笑了笑,害羞道:“那是自然,昭延哥哥还曾送过我一个荷包,那上面还绣着鸳鸯呢,你说他不是喜欢我,干嘛送我绣着鸳鸯的荷包?”
说着说着,就听见外面有些人了,卜元春瞧着时辰也快正午了,肯定是秦昭延下学来用午膳了。
宋安禾一个没注意,卜元春就斜身栽到了池塘里,所幸池塘的水不深,没淹死她,水位只到她的大腿。
卜元春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发现这水怎么这么浅,周边的家丁也闻声赶了过来。
卜元春故作艰难地爬了起来,委屈地看着宋安禾道:“嫂子,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我,推我做什么?昭延哥哥已经被你抢走了,难道你还要将我赶尽杀绝?”
这一幕刚好被刚进院中的卜文昌看见,卜文昌快步走到卜元春面前,皱着眉头看了看卜元春湿透的衣裳,又恶狠狠地看向宋安禾。
“你说什么呢?少夫人何时挨着过你,你别信口雌黄。”福溪站在宋安禾身旁怒道。
宋安禾拉了拉福溪,让福溪不要再说了,这一幕让她想起来前世卜元春也曾掉进水里过,也说是她推的,不过她不屑跟卜元春争辩直接走了。
宋安禾有些疑惑,卜元春在秦王府落水似乎是她跟秦昭延成婚半年后的事情,可现在才成婚两个月,还有黄昀被打断腿的时间点也不对,似乎这些事情都提前了。
“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教训你,你就是个不受皇上宠爱的,不然怎么会嫁到扬州来,我今日教训了你,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拿我怎么样?”
说罢,卜文昌举起了手,宋安禾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因为她知道,卜文昌这一巴掌是打不下来的。
“哎哟!”卜文昌的手被人用石子扔中,他拖着手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秦昭延不悦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卜文昌连忙上前,弓背曲腰道:“昭延兄,你来的正好,你瞧瞧,她竟将妹妹推进了水池中,幸好这水不深,妹妹才捡回一条命来。”
秦昭延走到宋安禾旁边,转身看向卜文昌,“安禾推元春入水我没看见,你抬手想打她,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卜文昌气急败坏,“就是她推的,我亲眼所见。”
宋安禾听着周边人的议论声,似乎是觉得有些吵闹。
宋安禾抬脚走到卜元春面前,微笑地看着她,伸出手猛地将卜元春推到了水里,转头看向卜文昌,“这一下才是我推的。”
卜文昌看着卜元春在水中懵逼,半天没爬起来,对周围人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小姐上来啊。”
秦昭延扫视了众人一番,没人敢上前,秦昭延不紧不慢道:“文昌兄,我可以忍受你们兄妹俩对我无礼,但若是想伤害安禾。”秦昭延凑到卜文昌的耳边,“我饶不了你。”语罢,甩袖走了。
卜文昌愣在原地,秦昭延竟然不帮着十几年的兄弟,为了个女人还说饶不了他?
卜元春也躺在水池当中,没人敢上前拉救,秦昭延走后,周边的下人也都慢慢散了。
卜文昌看了一眼卜元春,怒道:“还不上来,嫌人丢的不够吗?”
卜元春这才反应过来,忍住身体传来的疼痛爬了起来,秋风一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