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丑东西而心软!
禇容这一打岔,倒是让他脑子渐渐清明。快死之人,倒是不必多此一举。至于这个碍眼的丑东西,杀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也不用急在一时。
罢了,且容他们再活些时日。
他沉着脸离开后,禇容长松一口气。
加料的喜酒还搁在桌上,仿佛被人遗忘。
这小子绝不是半途而废之人,除非……
他是嫡长皇子,却一直没被立为储君。皇权之争,多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有的是让人哑巴吃黄连的阴谋诡计。或许不仅是朝臣们人心浮动,便是那些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也早已如墙头草一般风吹两边倒。
这些年来,他应该也不容易。
禇容再次坐下,手有些抖地重新拿起筷子。哪怕是明天就要上断头台,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饭,饱死总比饿死强。
李公公认真看了她几眼,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吃好了。
在她吃饭时,萧桓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她搁下筷子,他才开口。
“方才多谢姑娘,孤心中很是愧疚。如今你与孤牵扯在一起,日后怕是会有不少麻烦。孤希望将来再遇今日之事,姑娘当避得远些才好。还望姑娘莫要为了无关之人的事,连累自己的性命。”
真是人美心善。
如果是自己,她一定怀疑一个跟了自己近两个月的人。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就是她被赵珣抓了去,偏偏就是她成了他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为何不怀疑我?”
“世间之事黑白难辨,人心更是善恶难分。孤相信世人皆是生来良善,所以孤不会怀疑任何人。”
禇容无言,心情有些复杂。
两相对比,倒是衬得她龌龊复杂俗不可耐。
外面天色已晚,吃饱喝足之后,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美美睡上一觉。
那么问题来了,今晚她睡哪里?
这间屋子是萧太子的,她不可能厚着脸皮求留宿。想着宅子再是破旧,空屋子应该还有很多,收拾一间出来便是。
当下起身告辞,说是自己先下去安置。
她一走,王信低声请命。
“殿下,要不要属下今晚探一探她的虚实?”
“不用。”萧桓眉眼不动,像入定的佛子。
“殿下,起风了。这凉国的风比越国湿冷许多,像是冰锥子一样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李公公不知何时取来一件狐毛大氅,轻轻披在他身上。
他依旧垂眸入定,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
“方才那酒…”李公公声音低了几分,“那位禇姑娘瞧着颇有几分古怪,殿下真的放心她留下吗?”
萧桓缓缓抬眸,望向渐黑的屋外。
他的眼神明明悲悯平静,瞳仁却是一片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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