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程尚身上的盔甲还未褪下, 站在太医面前满脸焦急的问道。?
辛羽和温孤朝虽安全回到营地,但接着两个人的体温开始上升,温孤朝直接陷入昏迷, 辛羽好一点没有昏迷, 但意识也开始迷迷糊糊,辛宸一脸焦急凑过来喊她都没有搭理。
只是模模糊糊对程尚说:“是殿下救了小七, 舅舅救......救温孤朝。”
不能让温孤朝被送到离国来使那个狼窝里去。
“好。”程尚沉声答应,“你们两个都会没事的。”
太医收回手回答:“两位殿□□质都算不上好, 再加上年幼又在山洞里受了凉,便感染了风寒。”
程尚点头:“治疗需要的药材都有吗?”
“都有。”太医说, “只是这风寒……恐怕要些时日才能好。而且之后一定要好好修养。”
“七公主的体质比同龄孩子差太多了。”太医对这位年幼丧母的七公主很是同情。
听完太医的话,程尚面沉如水,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多谢。”程尚双手抱拳, “还请太医仔细照看两位殿下片刻,我去去就来。”
“程逸云。”程尚转身看向待在辛羽床边的少年们,冷声吩咐,“你待在公主身边好生照料,记住, 要寸步不离。”
程逸云垂眸,“是。”
“轰隆隆——”
白日的艳阳高照天到晚上换成了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谁也没有料想到, 在钦天监几位大人反复的推算下的三日晴天就这么突逢大雨, 宫女太监们拿着东西神色匆匆地穿梭在各个主子的帐幕。
程尚就这样踏着风雨敲响了最高最大的帐幕。
“程将军。”钱公公掀开帐子, 微微弯腰行礼,“陛下让您直接进去。”
“卑职参见陛下。”程尚跪在地上垂眼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帐内陷入一片寂静, 但, 哪怕是帝皇住的帐子也并不能将外面的风雨声。
辛帝听着噼里啪啦落在帐上的雨声和偶尔惊动天地的雷鸣, 看着第二次这样跪在他身前的程尚,眸光深不见底。
良久,辛帝开口,“起来吧。”
“程将军深夜找朕,所为何事?”辛帝坐在金丝楠椅上,不急不慌,声音沉稳。
“所为何事?”程尚满是嘲讽的重复了句,“陛下难道不知卑职是为何事而来?”
“啪嗒——”
辛帝轻叩茶杯,抬眼看来,“程将军不说,朕又如何得知?”
程尚声音很冷,很不客气的说,“卑职想知道,陛下之前所说的话究竟能信几分?”
“十分。”辛帝回答。
“那陛下是否已经查出此次事件是何人所为?”程尚语气咄咄逼人,几乎要冲破那层如山高的君臣之隔,“知道是何人之后,又准备如何?”
“给朕一些时间。”辛帝面色没有波动,“朕会补偿辛羽。”
“补偿?”程尚抬头,目光灼灼,“如何补偿?”
辛帝也不偏不倚看向跪着的程尚,“朕自有定数。”
“辛游之!”程尚气急。时隔多年,他再次喊出眼前这位帝皇的名讳,只是以前是友人般的亲厚,现在只有陌生的冷然。
程尚面色阴沉,”我问的不是一个帝皇该如何,而是一个父亲该如何!”
“你之前对小七不闻不问,让她住在破旧的冷宫里,我无数次说服自己,小人未除,你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程尚跪在辛帝面前,依旧气势如虹,如同面对最强敌人的将军。
只是以前被护在他身后的是无数大辛子民,现在只有辛羽一个。
“可是呢?”程尚摒弃掉多年来表面的平静,除了国事军务程家和辛帝之间早已没有能和平交谈的可能。
“之前贤妃出事,太医说小七后天不足。”程尚悲凉的笑了下,“而这次,如果不是小七足够聪明留下标记,让我们尽快找到了她。就凭帐外这场大雨就足够让小七命丧如此!”
“辛游之,你想死,不管是从大局方面还是情理方面,我都绝不会同意。”
哪怕辛帝对程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他不能否认辛帝在位期间大辛确实变得更为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士兵也少了无谓的牺牲。这是辛帝无法抹掉的功绩。
所以在下一任君主还未成长前,身为大辛将军的程尚不会让辛帝就那么抛弃一切死去;在辛羽为长大前,不管是身为舅舅的他,还是身为兄长的他,更不会让辛帝这么轻易的死去。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是他对这位一心求死的帝皇最理智的......诅咒。
他逼近辛帝,“但是,无论如何,小七是沅芷唯一的孩子,也是你和沅芷最后的牵绊。”
“我不管你是一心求死,还是以身做饵,也绝不能拿小七当诱饵!”
辛帝垂眸,“朕没有。”
辛帝否认的不是他一心想死,而是拿辛羽当诱饵。
“我不会让她更恨我。”辛帝抛弃了‘朕’的自称,抬眼对程尚说,“这次是意外。”
一个被阴沟老鼠钻空子的意外,也是辛羽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意外。
跟在辛羽身边的三个暗卫是所有暗卫里武功最高,在那些不堪一击的刺客攻击下完全能保住辛羽的性命,只是谁也没想到辛羽逃跑起来会那么......熟练。
“哪怕我死,辛羽也不会死。”辛帝语气笃定,眼底的情绪浓郁到近乎偏执,“她会好好的活着。”
活到他和沅芷合葬的那一天。
“你若是信不过我。”辛帝眸光沉沉,“此事交由程家全权负责。”
“到时候换一个功高盖主的名号,还是于越俎代庖的骂名?”程尚嗤笑一声。
辛帝冷静回答:“你知道朕不会。”
“谁知道呢。”程尚拽过一把椅子坐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