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淳于故作糊涂。
“和亲乃是靠情谊维护,然而情谊最是轻薄虚无,远不如金钱利益来的实在。使者若不介意,天庭愿赠魔族金万石,外加人界五十年上供,也会返还两百年前被我族攻下的三垒之地,使者意下如何?”
天帝不怒自威,这样丰厚的赔赠明显是想让淳于改换策略知难而退,然而他却小看的淳于的毅力,只见淳于露出被戏耍的冷笑,从座位上站起,一字一句回绝说:“哼,臣与太子殿下满怀诚意不远万里而来,为的是求娶公主结两族之亲。况且在魔族时,贵族的使臣也说陛下已经同意和亲,如今我们来了,陛下却公然反悔,可有把我等放在眼里?可有把魔帝放在眼里?”
“右相所言甚是。”
白隐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直默默无闻的奕青也站了起来,他此刻冷若冰霜,与白隐见过的判若两人。奕青字句铿锵道:“求娶公主并非奕青一人之私事,更关乎神魔两族的颜面,如今天帝悔婚,丢的不仅是我族的颜面,也是天族的信誉。”
白隐忽然有些失望,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竟也有严酷的一面,而且他也是支持和亲的,可见他真是以大局为重,决意牺牲自己了。
天帝哑口无言,在另一侧看戏似的火神祝融这时起身打起了圆场:“太子殿下与使者莫要动气。陛下一开始对和亲也满是欣喜,早就准备将百般疼爱的六公主嫁与太子殿下。可惜……”
“可惜什么?”淳于问。
“害,”祝融深叹一口气,“可惜六公主向来体弱多病,听到和亲的消息,一时激动,病倒了。直到今日病情不轻反重,如今已是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酒宴群臣一片哗然。
祝融也不愧能受天帝宠幸,白隐心想。他洋洋洒洒一大堆,既道出了天帝的难言之隐,又暗中讽刺淳于和奕青蛮横自私,只顾一己私利,丝毫不考虑天庭的难处。
“火神大人所言甚是。”猝不及防,身前的夏炎突然来了一句。
白隐正想拉拉他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但他话已经出口了:“陛下本不想悔婚,只是六公主病重,陛下念及天族诚意,不想随意封宗室女为公主搪塞太子殿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望太子殿下体谅。”
“公主果真?”
“果真。”天后悲切地回答,“我的女儿如今都神志不清了,太子殿下还要步步紧逼吗?”
奕青终于垂下眼睑,仿佛被说服了,欲退一步:“既如此……”
“既如此……”淳于东乡不由分说接过话茬,眼睛突然瞥向夏炎的方向,正好与白隐瞧个对眼儿,白隐飞速闪躲,可还是被她捕获了。
“那便让白隐大人代公主和亲吧。”
夏炎起身将白隐护在身后,神色严峻地警告淳于:“使者莫要妄言。”
淳于一步一步走至白隐跟前,完全无视夏炎的阻拦,白隐见躲不过,只好出来,不失礼数地朝淳于一揖,大方道:“右相万安。”
淳于从上到下将白隐扫了一遍,最后盯住她的眼睛,阴阳怪气地说:“白隐大人当年在魔界叱咤风云时,我尚初出茅庐,如今能一睹大人真容,真是荣幸至极。”
“右相谬赞…”白隐沉着应对。
“只是我听闻大人百年前便被诛杀了,怎的今日又出现在了天庭朝堂上?莫不是天帝陛下偷梁换柱,明里下令诛杀,暗地里捞了你一把?”
白隐被天帝派去潜伏魔界的事于天庭于她自己都是揭不开脸面不好谈起的事,如今被淳于这么轻佻地在大庭广众下提出,实在是把天帝的面皮都扒下来了。
白隐不曾想自己凑热闹还凑出了事,昔日的伤疤本来刚刚想要愈合,如今却突然被人揭开,又往上撒了一把盐。她被说的哑口无言,沉着的面色一下子冷了,脑袋嗡嗡的,几乎要站不住。
还是夏炎扶住了她,反驳淳于道:“这都是百年前的旧事了,如今提起毫无意义,与今日谈论之事更无半分关系。更何况她是抓捕贺诚立功,被陛下亲自赦免的,使者步步紧逼是何居心?”
眼看闹剧一触即发,久未表态天帝出来阻止:“淳于右相、水神,稍安勿躁。水神所言有理,白隐之事与今日所论之事没有关系,右相不要咄咄逼人。”
淳于收放自如,听了天帝的话,自觉退了一步,但仍不死心:“天庭抓了贺诚,我们忍让了;陛下饶恕白隐之罪,我们也不说什么。只是和亲之事,没得商量。臣来之前,已向魔帝保证,务必将此事办的漂亮,永结两族之好。若和亲不成,臣也不好交代。”
天帝焦头烂额,自知与淳于争论不得,便转而问奕青是何态度。不料奕青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他双手揣袖,朝白隐一努嘴,与天帝对视说:“昔日白隐大人为魔族做的‘贡献’,奕青没齿难忘。今日也不求其他,只愿能迎娶白隐大人,如此一来,和亲可以继续,天帝陛下也不必倒贴财帛土地,岂不两全其美?”
“荒唐!真是荒唐啊……”奕青语出惊人,酒宴上的神官们纷纷摇头,眉头皱成了一个结。
白隐震惊地浑身发抖,眼前这个男人满脸戏谑,看她的眼神仿佛有深仇大恨,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