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禹杭府。
连通浩然江的伊春河上,乌篷小船徐徐摆荡。
从河畔望去,远远可见万家灯火,华灯初上,虹影摇曳。
船头,归海朝宗负手而立。
稍顷,只见其自顾着开口道:“狼,你扶桑狼部,现有多少兵马?”
船中乌篷内,传出一道如铁锈般嘶哑的声音,“十一万。”
归海朝宗微微颔首,“浪人多少?”
“不足一万。”嘶哑声应了句,微顿片刻后,沉声说道:“还请大人不要再为难我部。”
“日前古桥县城一战,损失五千浪人与破戒僧,已至我狼部元气大伤。”
归海朝宗听完面露不屑,思忖片刻后,只问道:“本座出两万银羽军,助你狼部一统扶桑,需多少时日,可得多少兵马?”
话音落,乌篷船内半晌无声。
过了许久,方听嘶哑声再度响起:“武田部四万,蝴蝶夫人三万,鬼形部七万,苇名部五万。”
“若能得两万银羽军相助,将此四部尽数剿灭,需两载,最终可养兵三十万。”
说完不等归海发问,便继续道:“三十万兵马,当中武士、浪人,至少可占一万五千人。”
归海朝宗听完皱眉摇了摇头。
兵马倒是够了,可两年时间,实在太慢!
只见其径自说道:“借你五万银羽军,命你一年之内一统扶桑,蓄兵至三十五万。”
“其后倾举国之力拿下古桥县,取来云仲秋首级。”
“事成之后,本座可允你两座江南府城。”
“大人此言当真?!”乌篷内,传出略显激动之声。
武唐九州,每州五至七府,每府十至二十县。
归海朝宗要是真这么干,无异于将小半个鹤州都让出去了,而且还是九州最富庶的州府。
如此,也不怪狼部首领会心生怀疑。
就为了区区一个县令,让出半个江南,狼只觉得对方已经疯了!
一念及此,忙出声问道:“非得用兵?”
“暗杀行不行,我部除武士和浪人之外,还有不少上忍!”
归海朝宗冷笑摇头,“云仲秋身边有高手护卫,那人曾是九州第一刺客,有通明境无敌之称。”
“暗杀、用毒,都不可能杀死云仲秋,只能用兵。”
言及于此,默然片刻,随即继续道:“你信与不信都无碍,你若不做,本座便改助鬼形部,灭你狼部。”
听得此言,乌篷小船重归寂静。
稍顷,只听嘶哑声应道:“扶桑狼部,愿听大人号令!”
.........
惊蛰,春雷乍动,骤雨连绵,万物生机盎然。
古桥县衙,后院宅邸。
“这院子里要有座亭子才好,这样,咱们就不用躲在屋子里避雨了。”
只见小侍女云千雪坐在正房门边上,仔细听着沙沙雨声。
稍顷,转头朝屋子里的云仲秋和李婉兮问道:“少爷,少夫人,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建新府邸啊?”
不等云仲秋应声,其旁洛青衣已笑说道:“其实这些日子,杨戬他们在神农洞天修炼武道,闲暇时,已经顺带手开始替公子和夫人修建新府了。”
“哈?!”小侍女闻言立时兴奋了起来,“青衣姐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那咱们明天一起过去看看吧,你帮我挑间屋子,要挨着少爷边上的位置。”
此时,只见李婉兮终是笑着接过话,“丫头,你少爷这会儿只怕没心思考虑新府邸的事。”
这般说着,便看向一直不曾开口的云仲秋,揶揄道:“扶桑浪人迟迟不来,诛仙四剑的事也没个回信,不知夫君作何感想?”
云仲秋苦笑不语,知道夫人李婉兮这是在“秋后算账”。
诛仙四剑的事且不提。
只说那三千八百多名刀盾先锋,这些兵卒,就是为扶桑浪人准备的。
可白养了这么多天,也不见第二批浪人来攻城,若不是顺手从茹姬那里薅了五万石粮,只怕他夫人李婉兮就真得天天忙着去打劫昔日浮世楼同门了。
很明显,那三千多点功德,他云仲秋这回算是赌输了。
想到此处,不由拱手作揖讨饶:“为夫知错,夫人兰质蕙心,就不要再与我计较了。”
一旁的云千雪和洛青衣见此,亦是笑着帮腔。
李婉兮本也没有抱怨的意思,不过随口揶揄几句。
可见到这三人说着说着又抱成一团,立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朝云千雪和洛青衣轻叱:“你们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尤其是你青衣,忘了前些日这家伙怎么诓你银子使了?!”
洛青衣闻言自是笑笑不语。
就在此时,只听前衙传来茹姬的笑叹声:“若愿现世温柔,还需品人间烟火。”
“茹姬何其有幸,方能见到昔日高高在上的浮世楼卯兔,如今日这般模样!”
话音落时,人已撑着油纸伞进了后院。
其身旁跟着的,却正是刀灵“新亭侯”。
而这位红发童子的手上,还拿着青玉陷仙和紫玉绝仙二剑。
成了!
看到对方手中的那两柄长剑,云仲秋和李婉兮不由心有灵犀般相顾一笑。
只见云仲秋忙起身迎至屋檐下,朝茹姬微微颔首致意,“茹左使安好。”
随后又对着刀灵拱手施礼,“晚辈云仲秋,见过新亭侯,不知神侯可有传话?”
与此同时,一旁的李婉兮亦是领着云千雪和洛青衣见礼。
“我家主人无话。”但见刀灵开口,“不过我有话要问你。”
云仲秋点点头,“尊驾请问。”
刀灵见此,径直问了句:“就一个问题,你会不会骗走我手上的这两把剑?”
“自然不会,也不敢。”云仲秋微微一笑,“何况就一个月的时间,尊驾也大可一直守在古桥县。”
刀灵听完不作多言,只散出一抹血红色刀意,细细查探整座院子几遍,随后点点头:“这院子里确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