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彻挑选的歌曲很简单,但也不简单。
周范先拿到词曲谱,第一反应是简单,再看歌词,第二反应还是很简单。
但感觉怎么说呢,看似很简单的歌曲,反而是最难的。
越是朴实无华,就越是动人心。
“这歌词,我怎么觉得有点绕口?”周范先盯着词曲谱好一会儿,在脑海里做头脑风暴,还是没get到这首歌有什么精华的点。
他放弃了。
从顾彻身上,他就从来没猜中过一次!
大佬,不愧是大佬!
顾彻提醒他道:“这是一首粤语童谣。”
周范先恍然:“原来是粤语,我说歌词怎么有点绕口,但用粤语那就说得通了。童谣?你是不是说错了,是民谣吧?”
顾彻摇头,笑而不语。
周范先嘴角微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童、童谣?这是……儿歌?”
接下来的录制,有点魔幻。
这首歌并不复杂,节奏朗朗上口,歌词描写的是上一世纪的农村生活,旋律非常简单。
只是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顾彻就录制好了。
周范先很想要提出点建议,但无从下手。
儿歌,只要感情真挚,听得出那股生活的味道,就可以了。
看着似乎很难做到,但想想许多儿歌采用的都是小孩去录音,就知道其实并不困难。
可以说,儿歌的录制,是最没有限定范围的,怎么唱都可以。
不同的声音唱出来,都有不同的味道。
这首歌采用的旋律也很简单,周范先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混音就可以了,完全不像前面几首歌要耗费很多心力。
见顾彻录好歌,吹着口哨拷贝好小样就要离开,周范先忽然升起一抹危机感。
他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会不会显得我很没用?
这首歌的混音太简单了,随便来个混音师都能做到,显得我好没能力。
周范先脑子一抽,抓住了顾彻的手臂,“等等,这首歌还有完善的空间!”
顾彻怔住,“哪里?”
他回忆了一圈,这首歌谣因为很大众,所以在梦里他印象挺深刻的。
而且因为是童谣,旋律曲调都不会很复杂,背景乐也没多少。
这首歌,更多的是唱出了人们当时在农村里的生活,朴实无华的情感。
越是朴实的东西,其实就越没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巧。
就跟少数民族唱山歌那样,人家背着竹篓在山里对唱,开口第一句就很有感觉了。
他们的配乐呢?
那是以山清水秀为乐,以大自然的回响为混音,往哪儿一站就自带天然气场。
周范先脑海千回百转,在现实里不过短短一瞬。
他镇定道:“背景音乐,这首歌的背景音乐太简单了。”
顾彻皱眉,刚要开口,周范先率先道:“我知道,童谣,儿歌嘛,往往都不会把背景音乐弄得很复杂,太复杂了就少了那股子纯粹性。但是你这首歌描写的是乡下务农场景,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多收集一些生活气息。”
“生活气息?”顾彻问道。
周范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顺着这句话说下去就对了。
“对,生活气息,务农嘛,我们就跑去农村,收集一些硝烟柴火气。”周范先道。
“还有风吹过稻草的声音,人们扛着扁担在土地里走动的声音,放牛时牛哞哞叫的声音……我觉得都可以好好记录下来,挖掘一遍,放入歌中,更显真实。”
越说,周范先自己都相信自己了。
对,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想法,不是信口拈来的!
顾彻向来都听专业人士的建议,二话不说地应下:“好。”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周范先几眼,赞道:“果然是专业的,一下子就想到我没想到。”
周范先勉强地笑了笑,趁顾彻不注意时虚虚转头,擦了擦额头上不经意冒出来的汗水。
想抱大腿,他是专业的!
顾彻这边事不宜迟,立刻走访乡下。
出乎意料的是,周范先也跟来了,特意放下手头的工作跟来的,说他是混音师,记录那些声音会处理的更好一些。
至于影响工作?
没没没,并不会,他向来对待每一件事都认真仔细,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要不是顾彻“无意”间发现周范先一天要接好几个电话,言语交谈间都是各种专业术语,他还真的信了周范先说的一点都不忙。
顾彻走在乡村的麦田上,暗暗想着:下次多找周范先录几首歌吧。
人家送上门来的情,他会坦然地接着,然后回报。
·
顾彻忙着自己的事,其他人也在忙着自己的事。
短短三天,他跟周范先下乡去农村,走过农村里每一条大街小巷,还跟小孩子一起玩闹。
小孩子一点都不害怕镜头,还特意对着镜头比划比划,尽显活泼好动。
听到他们要录制声音,这些孩子都很热情地说可以去他们家录制做饭、洗菜、挑水的声音。
最后,顾彻突发奇想,找了一位在农村里专业唱大戏的阿婆和一群孩子,想要录制另外一个版本,这是更加偏向地球里的原始版本。
周范先就更有想法了,除了顾彻要的那两个版本,他打算将两个版本融合在一起,搞出第三个混合版本!
兜兜转转,原本只是打算在乡下逗留三天的他们,最后花了一个星期,才将声音给采集完。
这其中,他们还忍不住拍摄了一些农村的风景,尤其是农村人民脸上那朴实的笑容,总能让人感觉到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他们生活在一个美好的时代。
一个星期后,顾彻跟周范先从乡下归来,返回城市。
也是在这个时候,粤剧团里,师傅将剧本交给了孔平。
孔平接过剧本时,头都是低着的,不敢看,仿佛手里拿着的有千斤重。
虽然这个剧本并不是师傅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