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钩玥沉声喝道:“人有人道,魔有魔道,不管你是枉死还是有冤,都随你的死一了百了,还不速速离开这里,去你该去之地!”
尖啸声一顿,那张鬼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又被怨煞之气控制住了意识,“不……杀,杀了他……”血泪自那张脸上缓缓流下,李钩玥看了它一会儿,随即伸出手,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口袋里的纸巾给它擦了擦。邪祟一愣,连带着周滚动的煞气也跟着突兀地停在了原地。
“为了这样一个人,魂飞魄散不值得。”李钩玥语气淡淡地,目光落在擦干净了的、终于平复下来的脸上。那是一张……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脸。五官扭曲变幻,像是将几个人的灵魂粗暴地杂糅到了一起,带着一种令人心沉的诡异。
李钩玥早就进门前就知道这个所谓的“邪祟”,其实就是几只怨鬼的集合体。
同源的怨气本会导致它们相互吞噬,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这几只怨鬼非但没有互相攻击,反倒是融合在了一起,力量增加何止十倍不止!
“我不甘心啊……”它开口道,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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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不了太久的。”李钩玥淡淡道。
怨鬼一愣,抬起一双明显是不同人的眼睛看向李钩玥。
比起人类,它们这种阴晦之物对玄学界人的修为高深感知要敏锐得多。眼前的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容貌精致清冷,看着像是个世家公子,但潜意识里反馈给它的感觉却是深海,让人油然生出一阵恐惧感……和信服感。
怨鬼沉默了下来。如果有得选择,谁又愿意魂飞魄散呢?
李钩玥拿了一张寄灵符出来让怨鬼栖身,淡黄色的符纸上顿时泅出几道暗红色的血痕。李钩玥将这张寄灵符收起来,才转头看向裴成玦。“你没事吧?”
“小孩,你看我样子像有事吗?解决了?”裴成玦从地上爬起了,拍拍不存在的灰。
李钩玥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并没有煞气残留,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滚啊!婊子,你们都是婊子!”
只差一点,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感几乎要将他淹没,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之下,男人毫不意外地崩溃了。他嘶哑着喉咙,时而对着地板继续磕头,时而又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对着面前喃喃骂道。
李钩玥看了两秒,抬手燃起一阵灵火,将房间中残留的怨煞之气尽数烧灭,才走过去,打算将他带起来。然而,就在他靠近的时候,他突然盯着面前的墙壁,忽然大笑。
“哈哈哈哈,活该!谁叫你们这几个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天晚上你们真漂亮啊……真后悔没把你们那么漂亮的样子多看几遍。哈哈哈哈!我杀了婊子的孩子有什么错?我没错!”
-小
读!
李钩玥皱起眉头,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裴成玦直接上前将他制服在地,“小孩,让池皓带人回去,我们好好审审。”
池皓那边的反应也很迅速,很快就过来将人带了回去,期间因为男人身上的伤看起来实在太过恐怖狰狞,还顺便联系了医院那边,然后才把他带回去审讯。
谭萧头上缠满了绷带。谭箫满眼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对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裴成玦垂下眼,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杀的人!”
谭箫的眼神闪了闪,没有立刻接话,他身子微微抖了起来,半晌才缓缓地道:“我就是想玩玩她们,反正她们都是出来卖的,结果她们骗我,我就教训了一下而已……”
“你给我好好说,别跟我扯别的!到底怎么回事!”
谭箫垂了下眼,他每说几句话都要停顿一会,仿佛是一只破碎的木偶,在机械地完成着自己最后的功能:“我那几天心情不太好,就叫几个女的玩玩,谁知道这些女的有几个都怀孕了还出来卖,谁让她们看不起我!我把那几个怀孕的留了下来,然后带到我诊所将她们迷晕,送上手术台一个一个解决掉那些孽种!”
“然后呢?”李钩玥一边安抚着在寄灵符里面的冤魂,边问道。
“然后?没有然后了啊,我就把她们请出了诊所,这群婊子的孩子死不足惜,哈哈哈哈!”谭萧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情,狂笑不止。
李钩玥看着眼前陷入疯癫的人,他周身没有任何灵气,根本无法控制小儿鬼,那么这群女人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她们的记忆也会缺失?又是什么人将她们聚集在了一起?
“小孩,我们再去现场看看?”裴成玦看着李钩玥陷入自己的世界,不禁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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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泽轩,过几个小时,你再去审审。”
“好的,头!”泽轩听到裴成玦的吩咐立马回答道。
裴成玦和李钩玥再次来到小巷时,天已经黑了,小巷两旁的灯光时间太久远,即使开着也没有多大的照明效果。来到诊所走廊上没人,但脚步声从楼梯那边幽幽传来,空荡荡的回音,在静夜中带着冷意。李钩玥皱皱眉,走廊空静晦暗却没有死气,证明这声音不是冤魂游荡,但是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什么。
空灵的脚步声说近不近,说远又不远,总在前方悠悠绰绰的传来,两人跟着一直追到走廊尽头,那声音便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小孩的嬉笑声从一个房间传来,门虚掩着,李钩玥先推门进去。一阵气闷涌上,是阴气和死气的感觉,他现在不用掐算也能断定这个房间就是诊所的打胎房。
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大人魂魄所在?按理说人无妄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