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听那个庶子全部说完,心里升起一种恐慌感。
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利用了这个庶子,来干掉鲁国公世子,甚至是削弱整个鲁国公府。
能知道礼部侍郎夫人是被何人所杀,尸骨埋在哪里,说明这个人对鲁国公府内部的情况了解得非常深,也因此非常可怕。
这个人到底是谁?
会不会是燕然?
燕然完全有这个动机,但秦氏即便是在上次的鲁国公丑闻事件后,也实在是难以相信燕然竟然会有这种本事。
确切地说,是不愿意相信。
秦氏这么多年来一直把燕然看做一个没出息的草包,要是燕然实际上藏得这么深的话,那简直就是刷新了她的三观,她实在是无法想象。
秦氏回到定国公府后,忍不住去试探了一下燕然。
燕然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感慨叹息一番:“唉,真没想到,舅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鲁国公世子做的事,他知道的多了去了。
燕然跟秦氏的母子关系表面上一直很好,秦氏出嫁后和娘家联系紧密,他就也经常往鲁国公府跑,而且主要都是跟后院的女眷甚至丫鬟嬷嬷们打交道。
鲁国公府的人乐得看他如此“自轻自贱”,所以并不防范。
但其实,后院才是消息最多最灵通的地方,下人们往往也知道很多连主子都不知道的事情。燕然在鲁国公府出入多年,收集到了很多信息。
鲁国公府一个年迈的老嬷嬷,在暗处看到了鲁国公世子派人埋尸的一幕,燕然就是从她那里听说这件事情的。
但他自己是不能出面的,所以他把消息透露给了鲁国公府的那个庶子,利用对方把这桩案子捅出来。
秦氏看着燕然在那里摇头叹息,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要么他的确与此事无关,要么他就是远远比她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知道她都绝对不能再小觑燕然了。
必须除掉燕然,越快越好。
……
颜舜华最近过得挺清闲,借着元颢的名头,颜家人对她虽说算不上毕恭毕敬,但至少也都不敢再来找她的麻烦。
颜奉还是没放弃怂恿她嫁进理王府的念头,一找到机会就试图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过她置若罔闻也就是了。
只是颜舜华感觉最近元颢对她的态度有点怪怪的。
自从在酒楼里一起吃饭那次以后,颜舜华就没再见过元颢了,之前他即便没什么事情,也是会隔三差五约她出去小坐一下的。
木槿小院那边,如果有客人要来的话,元颢也只是让人给她传个信,非常简单地说一下客人的身份和情况,以及来的时间等信息。
感觉好像就是他最近不怎么想见她。
这天颜舜华上街,偶然遇到了元颢。
元颢看见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像是躲着她一样,转身就走。
颜舜华莫名其妙,回想了一下,她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元颢吧,两人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元颢为啥对她这个态度?
元颢跟她有合作关系,而且两人认识这么久,交情不浅,也算是朋友了,颜舜华肯定是要弄个清楚的。她当即就追过去,叫住了元颢。
“理王爷,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元颢停住了,但是躲闪着颜舜华的目光,笑得还是很勉强。
“颜大小姐……我的确是有急事,赶时间。”
颜舜华:“可我刚才刚刚看到你的时候,你走的可是慢悠悠的,一点都不像是赶时间的样子啊。”
元颢:“……”
何苦拆穿他!
他并不是不想看见颜舜华,只是自从他清楚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却又知道她跟燕然已经两情相悦之后,现在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想像以前一样正常地跟她相处,但发现做不到,一想到她就觉得心乱如麻,无法再用平常的姿态来面对她。
上次褚明来找他,想请他联系上毒仙子帮忙,他不想自己去找颜舜华说,而这种事情写在信上又不安全,最好还是得当面说。所以他最后直接就让褚明去颜家找颜舜华了。
元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糊地应了一声,也顾不上无礼了,像是逃跑一样,飞快地拐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巷。
元颢这个样子,颜舜华也实在不好追上去把他抓回来,刨根问底问个清楚。没办法,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
颜舜华回到颜家,看见颜渥丹的丹书院门口,一堆人正在忙碌地进进出出。
颜渥丹平时都住在讲武堂,丹书院只有在他回来的时候才会热闹些,但也不至于到这么忙乱的样子。
颜舜华叫住一个丹书院的丫鬟问道:“丹书院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一脸焦急地道:“少爷病了,刚刚从讲武堂回来,老爷请了大夫正给他看病呢。”
最近入秋,天气转凉,但时冷时热的,温差很大,这种天气最容易让人生病。邺京最近有出现流感,不过还不算严重,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
颜舜华也进了丹书院,去看颜渥丹。这个弟弟是她唯一有好感的颜家人了。
颜渥丹的房间里围了一圈人。他是颜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他一生病,全家紧张,颜奉、老太太马氏、几个姨娘和庶妹,统统都来了。
他本人一脸不情不愿地靠坐在床上,很不服气的样子。
“不就是发了点烧吗,这点小病算什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明天讲武堂有比试,我还得回去呢……”
颜舜华看他的脸色,已经烧得挺红的了,伸手摸了一下,也是滚烫滚烫。
“都烧成这样了,还嘴硬什么,赶紧的,让大夫给你看看,好了再回讲武堂。”
颜家夫人,也就是颜舜华和颜渥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