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冷泽咬牙切齿地瞪着颜舜华,半晌,把心一横。
“我说过了,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和离!”
他自己去想办法!
窦荣只说有人让他要查清楚这个案子,并没有说一定要把邹氏怎么样。现在案子已经查清了,邹氏的罪名也定了,窦荣要做的已经做到了,他去让窦荣轻判甚至不判邹氏,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他好歹也是个侯爷,他就不信他在一个府尹面前还说不动话了!
颜舜华:“……”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肯和离,她对司冷泽也是服气的。
看来这和离的难度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
金瑞园。
邹氏本来还在等着得顺和福儿回来,跟她禀报颜舜华已死的好消息,直到得顺和福儿被颜舜华带走,去了衙门,她才知道颜舜华非但没死,还抓了得顺和福儿,要去状告她谋杀儿媳妇。
邹氏一开始时大怒,她早知道颜舜华大逆不道,但也没想到大逆不道到这个地步。
她可是颜舜华的婆母!颜舜华一个当儿媳妇的,居然敢去状告她!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至于这状告会有什么后果,邹氏一点都没带担心的。
婆母处置自己忤逆不孝的儿媳妇,天经地义,她就算要杀颜舜华,那又怎么样?官府难道还会把她抓去坐牢打板子不成?
邹氏还在那里想着这次失败了,下次应该要怎么对颜舜华下手,衙门的官差到了。
“司老夫人,您已经被判了谋杀未遂的罪名,看在您身份的份上,我们就不给您上铁索镣铐了,您自己跟我们走一趟吧。”
邹氏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意思?我被判了谋杀未遂的罪名?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官差公事公办地说:“去衙门。本来谋杀未遂要判坐牢五年的,已经给您轻判了,只要挨三十大板就行,请您这就跟我们走吧。”
邹氏还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肯跟对方走。
“什么坐牢五年,三十大板!你们给我把话说清楚!”
这时候,司冷泽赶回来了。
他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他在窦荣那里好说歹说了半天,欠了对方老大的人情,窦荣才答应把邹氏的五年刑期改判成打三十大板。
再少的话,窦荣就死活不肯了,生怕得罪那个警告他的大人物。
司冷泽用尽各种解数,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好在邹氏的年纪不算大,身体也不错,三十大板也不会把人打成什么样,他再去衙门那边疏通了一下,让打板子的衙役到时候下手轻一点,应该不至于打出什么重伤来。
就是邹氏的这一番苦头肯定是有得吃了。
邹氏听司冷泽说完事情经过,又是惊骇又是暴怒地尖叫起来。
“凭什么!我没弄死她就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她竟然还要让我挨板子!她怎么敢!……是谁断的这个案子?窦荣?他到底是怎么当这个邺京府尹的,疯了不成?……不行,我们去皇上跟前告御状!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司冷泽听着他老娘在那里跳脚大骂,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
这个结果已经是他想尽办法争取来的了。邹氏要谋杀颜舜华是事实,又没有冤枉了她,她哪来的底气再告到别的地方去。
再闹开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邹氏还在尖叫怒骂,来提人的官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眼看邹氏不像是会自己跟他们走的样子,就直接强行把人给拖走了。
司冷泽疲惫不堪,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什么,摆摆手,任由官差把邹氏带走。邹氏的尖叫声从侯府里面一路响了出去。
……
云海酒楼。
雅间里,颜舜华和元颢相对而坐。
颜舜华笑着朝元颢举杯:“虽然这是你旗下的酒楼,不过这顿饭还是得我请你,感谢你帮我在窦府尹那里施压,逼他查案,不然这个亏我就白白吃了。”
她很清楚她这个案子,衙门不会秉公断案,更何况还有司冷泽这个侯爷在。
那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就只有搬一个比司冷泽更大的靠山出来,压到他头上。
所以她带着得顺和福儿离开清平侯府时,就派蘼芜去找了元颢,向他求助。
元颢在邺京的地位可比司冷泽高多了,他一开口,窦荣哪里敢违逆,那就只能把司冷泽撇一边了。
元颢跟颜舜华碰了碰杯,笑道:“举手之劳,还不够偿还你救命之恩的万一。”
颜舜华身上有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爽朗之感,跟她在一起说话相处,给人感觉很舒服很自在。
元颢最近没有给颜舜华推荐需要买解毒药的人过来,不过这也是颜舜华的意思,宁缺毋滥。
只有碰上非常合适的人选,比如说的确是非常需要解毒药的,有足够购买力的,为人相对还算靠谱的,元颢才会把人引过来。
颜舜华现在自保的能力还比较有限,不想让毒仙子的名声传得太快。
两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元颢就先走了。为了避嫌,颜舜华还是落在后面,等一会儿再出去。
然而元颢出去没多久,一个身影就从雅间的窗口外面落了进来。
一身白底山水泼墨的衣袍,脸上带着面具,下颌线条流畅漂亮,嘴唇形状饱满柔美。
正是裴宴。
他沉着一张脸,周身仿佛都弥漫着黑色的怨气和煞气,就算带着面具,也能看得出脸上明明白白地写了4个大字“我很不爽”。
颜舜华:“……”
怎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上次也是她跟元颢在酒楼谈话,元颢走后司冷泽闯了进来,现在换成了裴宴。
司冷泽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是来捉奸的,还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