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马匹速度终究要快过两条腿一些。
眼看着翻过了一个山坡,敌人骑兵稍微加速拉开到三百步,许多战友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追击了。
屯长看到士气有些衰落,大吼道:“为了镇北将军!弟兄们上啊!”
“为了镇北将军!弟兄们上啊!”
所有士卒发自内心地大喊出来。他们现在已经不仅仅知道为何而战,更希望跟随童远迈向那有许多人生可能的美好未来。
队率又喊道:“好兄弟们!我们看看谁斩获、俘虏最多,回去将军肯定有赏!”
众人士气又被鼓舞,喘着气继续全力追击。
钱泾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直认真聆听的队率。队率挠了挠头,似乎觉得当时喊的这话,与屯长水平差距大了些。
谢昭却觉得这些内容真实感很强。
虽然不少内容来自民间的访谈,但多是大人物们的事迹,与这种类型差别很大。
大多聚焦在关键人物身上,有涉及整体战争布局,但底层视角还是很少。
国风中秦风部分内容,与这种感觉更加相似。但仍然不如纸张的详细记录让人惊心动魄。
也许,镇北将军、昭姬吾师推进纸张记述,就是希望让这时代的许多事迹能够源远流长。这也是她渐渐热爱的事情。
钱泾定了定神,回想起那天紧张的战斗。
那蒋义渠似乎被逼急了,他看我们只有百人左右,想招呼溃败步兵和身边重骑兵一起反冲锋。
敌人的步兵只是回头看着,没有冲杀。骑兵则因为地形磕磕绊绊,稀稀拉拉地冲了过来,他们的马匹也气喘吁吁,大伙又听到鼓舞和命令声,立刻列队迎敌。
队率这个时候喊了什么,但我已经不记得了。
一直安静听着得队率嘿地笑了一声,说道:“看到了吗?靶子正在向我们靠近!”
“大家记住要领,他们不是骑兵,只是缓慢的大靶子!一会看我令旗,齐射敌人马匹,再杀入敌阵!”
“你们这帮臭小子发出震天怒吼,全都聚精会神等着我的令旗。”
钱泾笑道:“是啊,我们瞄准了目标,就等着他的令旗。”
他突然把令旗往空中一抛,招展的旗帜在众人余光中一闪,随着一声大吼,弓弦齐鸣,五十支箭齐刷刷地飞驰而出。
在队率下令的同时,袁军骑兵们怒吼着“冲啊!”
队率一言不发,紧握着领旗,等到敌人靠近到三十步,我们全都看得清敌人疲劳狰狞地面庞的时候,他向空中高高抛出我们屯我们队的令旗!
这是命令弓箭手放箭的信号,他本人也用尽全力大喊“全力放箭!”
弓箭手们紧绷的弓弦“嗡”地一声响,利箭放倒了前排敌人骑兵和马匹。
依照训练,仅用余光和熟练的动作,搭上第二支箭,再射向漏网的马匹。
啥时间,袁军慢速骑兵大量翻倒下去,前面的人与马,又阻碍了后排的骑兵,造成了巨大的混乱。
大伙清晰的听到,一些胆小的敌军已经吓得发出哭喊的声音,不过很快被惨叫声淹没。
果然疼痛来得比恐惧要慢一点。
这种惨烈的情况吓坏了旁观的袁军步兵,他们惊呼着拔腿就跑。我们后面分析,很可能是那蒋义渠在第一轮瞄准直射中就倒下了。
可是敌人的重甲骑兵还在冲击,一些跌下马的重甲敌人挣扎着要爬起来。
队率大喝一声,率先拔刀冲了上去。
大伙争先恐后,不顾手臂持续拉弓已经酸痛无比,拿起刀剑便刺。有些人干脆使用平时作为工具的斧锤,打倒了那些摔得七荤八素的敌人骑兵。
不少敌人穿着铠甲,十分难以对付。我们不得不拿着刀剑准确刺入敌人面门、喉咙才能有效杀伤。
说实话,要不是敌人已经疲惫不堪,又从战马上跌落,真打起来被屠戮的反倒是我们这些弓箭兵。
由于敌人步兵先惊叫着溃逃了,剩下的骑兵也没坚持太久,最终我们付出了十七人阵亡,四十三人负伤的结果,斩获敌人八十余骑,俘获六十余人。
而蒋义渠由于带头冲锋,在第一轮齐射中就跌下战马阵亡了。这一意料外的战果振奋了众人,也让姗姗来迟的屯里其他兵马羡慕不已。
至于敌人那些重伤的,我们只好终结他们性命,不让其继续受苦。
说到这里钱泾解释,新西凉军虽然建立了医疗后勤体系,但终究不足以救治敌人的重伤员,而且按照顺序只能是己方重伤员、己方轻伤员、敌方轻伤员的顺序来救治。
这主要是因为将军下令必须救治敌人,会从敌人那里吸纳不少人投诚过来。大伙抵触情绪才逐步消退。
最后,在镇北将军的带领下,全军有序打扫了战场。
袁军豪华的营地里留下了大量的酒水、鲜肉和水果,这些在冬季行军打仗是十分奢侈的物资。
经过俘虏的军司马介绍,这些普通士卒都不能碰,因为这是袁谭和他的幕僚们私人所有。童远大手一挥,让将士们一次享用干净,后面直到他们升为无畏军之前,再无大型战事。
谢昭写得飞快,几乎跟得上话语的速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