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寥寥几只火把,很难看清对方的武装程度。不过贼人的首领却站在显著的位置,正在向蔷夫喊话。
“你们快点放了我们的人!”
“快放我们的人!”周围百人跟着贼人首领一同发喊,那咄咄逼人的声势,吓得鲍家邻居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罗韦、鲍出看到鲍母和邻居也都被贼人围在这里,情况只怕万分危机。
这时蔷夫扯着那颇为嘹亮的嗓子喊道“各位好汉!诸位乡邻,你们的人放了,你们可要放我们走啊!”
贼人首领心想,这怎么可能!几十条人命,虽然沦落不堪,可都是有父老亲戚的。这两百人有一多半是听说亲人遇害,就持械报仇来的。
不过对方那个年轻人太难对付了,看样子他好像不在,不过也要智取为妙,免得碰到他抵不住。
他刚要哄骗说只要放了他们的人,大伙就撤去,毕竟谁也不想抹黑太久。这时候就有一个青年喊道“还我兄长命来!”
又听到七嘴八舌地说道“我儿是孝顺子,竟然被尔等贼人害了!”
“我那苦命的父亲,他只是想让我儿子有得吃!”
……
那蔷夫把心一横,说道“别过来!你们敢靠近,我就杀掉他们!”
他身旁的村民们立刻把武器、农具对准俘虏的头部。
这个时候俘虏是唯一的依仗了,任何一个村子或者大族都经不起一下子损失三、四十名青壮,他们能救回几个壮劳力,就决计不想冒险。
眼看双方僵持,忽然听到一声“嗷嗷!”的怒吼。
众人循声去看,只见一支火把突然从武装农夫的手中飞出,那里的具体情况一下子就看不清了。
那贼人首领突然间瞳孔一缩,吼道“是那人!杀了你们亲人的就是他!”
“啊!去死吧”
一群人听到首领呼喊,朝着那一团正在搏斗的人群扑去。
可越是这样,局势就越混乱。在场的人多数由于营养不良,患有重度夜盲症,一开始靠过去的人还知道去打那个看起来移动最快的人。
后面围过来的,不断地听到被利器破体的恐怖声音和骇人的惨叫声,越大慌乱恐惧。
在一个十几岁半大的男孩带动下,外围的人抡起武器、农具打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为了活命也都转身与自己人搏斗。
贼人首领看到情况不妙,赶紧让几个拿着火把的靠过去。他不信了,几十上百人还打不过一个吃不饱肚子的人吗?
几支弩箭的破空声响起,贼人首领身边的两人吃痛地叫不出来,捂着中箭的部位一点点倒地痉挛。
“啊啊?快来保护我啊!”
那首领知道还有其他身在暗处的袭击者,并且对方持有弓弩,除了肉盾,没有掩蔽啊。
突然间他突发奇想,他跨越两步,拉起一个之前俘获的小孩,吼道“住手!都住手!”
“你们要是再敢反抗,这个孩子还有其他俘虏,全都得要死!”
罗韦叹了口气,他们实在是人少,发动袭击就不好分出人手救人。没办法,只好暂时停手,试一试谈判了。
鲍出看到那被挟持的孩子是隔壁村的。
他家人颇为能干,这个夏天他们设法带头,和附近几个村一起凑钱换来不少粮食和麸皮。估计今天也和他家一样,去郑国渠那边买粮,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颇为无奈的鲍出也只得跳出混乱的人群,暂时收手。他一停下,刚才那些分不清敌我,彼此乱殴的武装暴徒也渐渐停了下来。
仔细一看,发现已经死亡十余人,又有十多个负伤站不起来了。甚至还有人消耗过大,就直接低血糖晕倒,和那些自己砍倒的村民躺在一起。
罗韦乘着对方没有察觉出来他们突袭的人很少,抢先说道“吾乃祋祤县四海商帮分会的罗韦!这件事我祋祤县和新西凉军可是要看个结果的。要是太过分,你们就别想买到粮食了。”
“啊?”“是他们!”“这可怎么办?”
那嗓门大的蔷夫说道“告诉你们,新西凉军那也是西凉军。得罪了他们不要说买粮食,不把你们抢个干净就谢天谢地吧。”
他这一嗓子下去,贼人那边更是心生畏惧,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不管新西凉军的名声他们知不知道,可是这几个月来,夏阳这边的董君女、童君侯一直在卖粮食,谁人不知啊。
那四海商帮也有人听过,虽说是介绍生意的,可是通过他们可是有机会越过河东商人,直接接触屯田户的。那可是不能得罪的人啊。
贼人首领听了以后,慌忙道歉道“我可真是糊涂了,竟然得罪了祋祤那边的贵人,罪该万死。”
“可是我们这实在没有吃食,才让贵人看了丑事。敢问可否施舍我们几石粮食,有四海商帮许诺的粮食,我们直接放人!”
鲍出在一旁啐了一口,这个贼人首领论武功和品德真是不行,不过这卖乖乞讨的本事,倒是让人真是难办啊。
罗韦却接话来,四海商帮这边见多识广一套体系,不会顺着贼人的话,失了四海干事应有的秉性。
他镇定说道“你们要是实在挺不下去了,原本可以加入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