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感觉得出来自己被盯了两日。
无非就是想要观察她是否是孤身一人, 再好下手。
她在小二送来热茶的时候,把写好了纸条给他,让他转交给掌柜。
早间虞滢去棚子的时候, 把伏危先前给她留下的匕首,还有她一些药粉。
痒痒粉和石灰粉。
出了客房, 到楼下时候迎面遇上衙役,只打了个照眼, 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会喊一声“余娘子”, 显然掌柜已经帮忙提醒了。
虞滢暗暗呼了一口气。
她去棚子的时候, 也有人跟着她去,但大庭广众之下,倒是不敢轻易出手。
到了棚子, 见那苏柳没有什么影响,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也还是再次提醒她:“昨日那妇人,大概是有同党的, 为避免他们报复,你小心些。”
苏柳到底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 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白。
虞滢只是让她警惕, 但也不是要吓她, 所以又道:“你也不用太害怕,这几日都提前收摊子,我会让人帮忙在这几日帮忙巡逻一下这附近, 若是没有问题, 我便与你说。”
苏柳姑娘连忙点头。
虞滢嘱咐后, 往棚子外瞧了一眼,大概知道匿藏的人在哪里了,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不再往外瞧。
只是昨晚一夜戒备着,也没有休息,今日昏昏欲睡。
苏柳见东家休息不好的模样,便道:“东家,若不然先歇一会。”
现在也就三三两两的人,虞滢坐在桌前,想到晚上还有戒备,便也就应下,让苏柳小半个时辰后把她喊醒。
桌椅搬到了角落中,虞滢就趴在桌上小憩了小半个时辰。
下午才到申时就收了摊子,虞滢回到客栈,客栈大堂外边人来人往,便是住着衙差的客房也开了一扇,似乎在暗中告诉她,他们会盯着那些人的。
虞滢暗暗呼了一口气,嘱咐了掌柜让小二在酉时三刻送来暮食,然后便回房了。
趁着天色是亮着的,她得休息一会,晚上还得一宿都清醒地守着。
这些人昨晚没有动手,显然是在踩点,观察了一个晚上和今日一日,很大可能就是今晚动手。
夜色渐深,客栈逐渐没了声响,客房的油灯也熄灭。
客房门被轻手轻脚打开,探出了一个人头,左右看了眼后,收回头与身后的人道:“我们逃来岭南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的,不再做拐子了么?”
身后的人皱着眉,恨铁不成钢道:“婆婆妈妈,难成大事!”
说罢,又道:“我们原先也只是想讹些钱财,可那娘们把咱娘送到大狱去了,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就怪不得咱了,就那样的姿色,怎么都能买个几十两,有了钱,收买衙差,咱娘在牢里也能好过一些。”
他们也会好过一些。
声音格外的低,但他们也不曾想隔墙有耳。
玉县的压差也约莫猜到隔壁房的人会在今晚动手,所以一夜都戒备着,时刻关注着那屋子的动静。
在听到细微的开门声,没有一个人发出动静,都拿着棍子走到了门口处,等待着抓贼拿脏。
有人耳力好,在贴墙时断断续续地听到隔壁的声音,听到牢里的阿娘,讹钱和姿色,几十两。
听到这些,都不需要听清楚都能知道那两个男子想要做什么。
怒意顿盛。
余娘子可是他们衙门都尊敬的人,更别说伏先生离开前还特意嘱咐过帮忙照看他的娘子。
这二人太过不自量力了!
隔壁的房门再次传来细微的声响,众人立即收紧了手中的棍子。
坐在床边的虞滢一直警惕着,忽然听到屋顶传来细微的瓦动声,神色一凛,立即拿着小弩起身防身,随而躲到了床头与墙的狭小的位置,随时警惕。
她仔细盯着门外,却是听到窗户的细微声响,虞滢一愣,转头看去,便见有个黑影慢慢地把留有缝隙透气的窗户推开,然后终身一跃,落在了屋中,紧接着又是一人。
二人站定后,警惕地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往垂放着帐幔的床走去。
有人拿着一块湿润的布巾,撩开帐幔。
屋内昏暗,几乎看不见,但凭着直觉去掀开被子。
可才掀开被子,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两个贼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有四五人人瞬间闯入,蒙了一瞬的二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中计了!
想要逃,可等他们往窗口而去的时候,更快的是一顿棍子落下,打得他们嗷嗷叫,引得一楼住宿的人都连忙穿上衣服想要跑上来查看是个什么情况,但却被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句“衙门办案,尔等请避让。”拦在了楼梯口,更是让人好奇是什么事了。
屋内烛光亮起,虞滢走出来,与衙差道:“他们肯定还有同伙,趁着人还在城中,赶紧逼问他们的藏匿点!”
两个人被打得抽搐不止,一直喊着求饶,许是被打得狠了,生怕自己就交代了,立即供出了藏匿之处。
在客栈中的有七人衙差,留下了二人保护余娘子,一人去府衙叫人,其他人则押着贼人,让其领去藏匿处。
不过是半刻,二楼恢复清静,客栈掌柜松了一口气,但看到被踹坏的门,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两个衙差向掌柜借来了修门的物什,开始修门的时候,掌柜的脸色才好了些。
衙差修好了门,与虞滢道:“余娘子好好休息,我们二人今晚会守在外头的。”
虞滢点了点头,道了谢后就关上了房门,从里头上了锁,又搬来了一张凳子放在门口处卡着,然后又去把窗户关得严实,再三确认。
忙完这些后,她才脱力地走到床边,在床沿边上坐下后就往床上一趟,呼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