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村的村民都跑来玉县买年货,就这两日,也不知有多少的村民来过玉县。
这时,因伏危在衙门当差,左邻右舍都纷纷来敲门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忽然封锁玉县。
这事也不好说,稍有不慎就会闹起恐慌,所以虞滢则表示不太清楚,要等衙门消息。
下午,衙门的人每家每户询问家中可有发热的人,若有便立刻随去安置的地方,会有大夫去免费医治。
免费医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顿时人心惶惶了起来。
有人怕一去就回不了了,便隐瞒自己无事。
所以一个下午,并没有多少人肯自愿去安置处。
知县无法,只能强硬起来,直接让人言明是时疫,若是不想牵连家人,又或是不想被牵连的,就去安置处。
若有高热情况者不去,形同触犯律法,一旦发现则罚银二百文,有人上报一人匿藏者,一人奖赏十文。
知县的手段雷霆,安置处顿时都是发热的病患。
伏宁感染了时疫,伏危虽是幕僚,可他都不做表率,恐怕不能服众,而且知县更不会因他是幕僚而网开一面。
伏宁年纪小,而且虞滢也要去安置处,所以便由她来照顾。
伏危担心她。
可心里明白,若是因畏惧这时疫不去,这就不是她了。
他不想她去,可却并未拦阻。
虞滢把一些药和药方子交给伏危,嘱咐他:“村子里有何叔何婶他们一家,还有先前在抓贼的时候和这次开垦,村民也帮了我不少,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你看情况能不能与大兄回一趟陵水村,若能回去,便把这些药材带回去,让村民用药熏一熏家里,再熬一大锅药汤分给发热的村民。”
伏危点头:“大人应该也派人去了各村落,明日也会派人去每个村子了解情况,我与大兄届时一同前去。”
说到最后,伏危静望着她,低声叮咛:“你小心些。”
虞滢轻吁一叹:“我会的,你也小心一些。”
说罢,虞滢收拾了衣服被褥,准备带着昏昏欲睡的伏宁一块随着衙差离去。
伏安听说过时疫,也知道这时疫的可怕。
他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撰进拳头的道:“我要和小婶你一块去,我可以帮小婶,也可以照顾妹妹的!”
虞滢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小叔这几日肯定很忙,而且你阿爹也可能要陪着你小叔忙活,家中就剩下你阿娘和你奶奶,你是小男子汉了,得照顾好他们。”
伏安都憋着泪。,说:“可我不想让小婶你和妹妹去那什么安置处,能不能不去?”
虞滢摇了摇头,承诺道:“我很快就能回来,到时候会把健健康康的宁宁带回来。”
说到这,虞滢又道:“你也要健健康康的。”
这边说着,那边衙差例行公事进屋子搜查了一遍,确保无人匿藏。
伏宁染上时疫还要被送走,温杏和罗氏都哭成了泪人。
虞滢转而与他们道:“我会好好照顾好伏宁的,也会让衙差传消息回来。”
罗氏上前,哽咽的嘱咐道:“六娘,你也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
虞滢心头微暖,轻点了点头:“我会的。”
说罢,便是随着衙差离去,去了安置的地方。
伏危在巷子望着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就是没了影,都一直在望着。
阿滢,早些时候回来。
平安的回来。
安置的住处是三个茅草院子隔开的。
住的分别是病情不一的病患。
毕竟时疫来得猝不及防,所以这环境略差,但好在已经都打扫过了,也都熏上了香。
过于匆忙,屋中的床都是用木板简易搭成的。
周知县已经让人给每个患者都发了一面布巾,让所有人都把这布巾戴在脸上,遮住口鼻。
而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人送来温热水让他们喝下。
周知县特别嘱咐过,几个坐诊的大夫要与病患隔开住处,两人一间,因只有虞滢一个女大夫,所以单独一间。
听到这事,虞滢松了一口气。
若是那么多人在一块,伏宁也不知何时能好。
虞滢把伏宁带入屋中,铺好床铺后,倒了半杯竹筒里的热水给她喝,再让她在床上休息。
这会霍衙差来喊人了,虞滢就让他稍等片刻。
虞滢与伏宁道:“伏宁乖乖的,小婶去给别人治病,你在屋子里休息,每隔小半个时辰,小婶就回来看看你。”
伏宁虽然害怕陌生的环境,可还是点了点头:“我等小婶回来。”
虞滢戴上匆忙自制的口罩,起身出了屋子,跟在霍衙差身旁,问:“几个医馆的大夫都来了吗?”
霍衙差摇头道:“不,余娘子是第一个来的。”
说到这,霍衙差对余娘子心生敬意。
一个妇人都有这般大无畏的胸怀,反倒其他的大夫呢?
这些个口口声声悬壶济世的大夫,一个个贪生怕死的磨蹭着。
他们这些做衙差的谁不怕死,可还不是一样来了!
才走到院子里,就遇上了刚到的季馆长父子和大弟子三人。
霍衙差愣了一下,不解的问:“大人说的是每个医馆派出一人来坐诊,可季氏医馆怎来了三个人?”
季馆长看了眼衙差身后的余娘子,随而道:“余娘子且不怕,我等大男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霍衙差闻言,呼出了一口气:“季馆长这般气魄,让在下敬佩。”
季馆长道:“叙旧的话之后再说,还是赶紧先去瞧一瞧病患。”
怕把重患病气带给病轻的患者,他们便先去瞧症状轻的病患。
有人瞧到大夫中有妇人,不禁怀疑的道:“从没听说玉县有什么女大夫,这该不是滥竽充数唬我们的吧?”
有人质疑,季馆长当即回驳道:“人家余娘子祖上是太医,有没有本事不消说,这回时疫都是这娘子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