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的轿子和仪仗,停在了山南府城的门口。
韦朝贵带着山南府的官员们跪在轿子前,刚开始,官员们还静悄悄的,时间久了,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情况?
钦差大人为什么不下轿,也不说话,就让我们这么一直跪着,跪到什么时候?
韦朝贵问钦差护卫,钦差护卫昂首挺胸,像雕像似的,站在轿子旁边,不说话。
韦朝贵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山南府知府韦朝贵,率领众官员,恭候钦差大人!”
轿子里依旧没有回应。
韦朝贵一遍又一遍,连着说了五六遍,终于说得不耐烦。
韦朝贵起身要去掀轿帘,护卫拦住他,厉声斥道:
“大胆,钦差大人的轿子,是你能随便动的吗?”
韦朝贵振振有词。
“我们在这跪了半天,钦差大人一点回应也没有,身为下官,我很是担心,钦差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护卫说道:“没有钦差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
韦朝贵根本不听护卫的,一把推开护卫,就要强行掀起轿帘。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钦差大人到!”
韦朝贵循声看去,只见四匹快马疾驰而来。
孟公瑾和两个护卫,还有韩灵儿,坐在马背上。
夏禹、孟公瑾他们被抓进矿场之后,韩灵儿一直在外面等着。
劳工们在矿场暴动,韩灵儿赶去协助,然后又和孟公瑾、两个护卫,一起来山南府城。
四匹快马来到城门口,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孟公瑾翻身下马,不怒自威,朗声说道:
“本官就是钦差,御史台左都御史,孟公瑾。”
韦朝贵打量着孟公瑾。
“空口无凭,你可有印信?”
孟公瑾取出印信,交给护卫,护卫展开印信,让韦朝贵看看。
韦朝贵对着孟公瑾,俯身下拜。
“山南府知府韦朝贵,见过钦差大人。”
众官员跟随韦朝贵,一起向孟公瑾行礼。
孟公瑾并没有让韦朝贵他们起身的意思,沉声说道:
“韦知府,本官早就到达了山南府,进行暗访。这一番暗访下来,本官是惊心动魄。”
韦朝贵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
孟公瑾继续说:“本官发现在白马山里有一座矿场,矿场归一个叫毒蛇帮的帮会管理。
“这个毒蛇帮利用诱骗、绑架等方式,把人带到矿场里,成为奴工。
“每天都有奴工被他们折磨死,然后尸体就丢去喂狗,简直令人发指。
“本官隐藏身份,也被他们捉了去,在矿场里待了两天,险些被他们害死。
“韦知府,这座矿场开采了六七年,死在那里的奴工不计其数,你身为知府,不会不知情吧?”
韦朝贵不慌不忙,说道:
“钦差大人,山南府很大的,您说的那座矿场,隐藏在白马山中。
“这白马山地势险要,又荒无人烟,我平日里不去那里,也没听说过有关矿场的事。”
孟公瑾目光如炬,盯着韦朝贵。
“你是山南府的知府,山南府里出现这么一座黑矿场,你一句不知情就能搪塞过去?”
韦朝贵直起腰板。
“大人,我想起来回话。”
孟公瑾说道:“矿场的事情没有说清之前,你还是在那跪着吧。”
韦朝贵扬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您虽然是钦差,但是,我韦某也是皇上亲自任命的知府。在这城外,您让我一直跪着,羞辱的不是我,而是朝廷的体面!”
曹金刚跪在韦朝贵的身后,叫道:
“就是,咱们都是朝廷命官,一直在这跪着,老百姓见了岂不是要笑话?”
杨元叹了一口气。
“有辱斯文啊。”
众官员纷纷抱怨。
孟公瑾看了看众官员,说道:
“好,本官给你们留面子,去衙门,把矿场这件事给本官说清楚了。”
孟公瑾气呼呼地进了轿子,轿夫抬起轿子,迈开大步,走进山南府城。
另一边,周长老和夏禹逃回山南府城,来到毒蛇帮总坛。
周长老一进总坛,就慌慌张张地询问:
“帮主呢?”
有几位长老很是惊讶。
“老周,你不是在矿场吗?怎么回来了?”
“矿场出事了,帮主呢?”
“帮主在卧房午睡。”
听说矿场出事了,长老们也不敢和老周闲聊。
老周带着夏禹,来到帮主雷复生的卧房外面。
“帮主,帮主,帮主!”
老周扯着嗓子,在那叫嚷。
卧房门口站着两个弟子,说道:
“周长老,帮主正在午睡,您别吵。”
“出大事了,我要急着见帮主。帮主,帮主,帮主!”
卧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毒蛇帮帮主雷复生走了出来。
雷复生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衣,相貌凶恶,一看就不是善类。
雷复生刚刚被吵醒,有点迷迷糊糊,问周长老:
“大呼小叫的,出什么事了?”
“帮主,咱们在白马山的矿场,完了。”
雷复生瞬间清醒了,瞪大眼睛。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长老低着头。
“咱们的矿场被钦差大人给端了。”
雷复生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周长老的衣领,将周长老从地上提了起来。
“钦差大人怎么会知道咱们的矿场?!”
周长老愁眉苦脸,显得很委屈。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钦差突然带着人杀进了矿场,我九死一生,杀出一条血路,这才逃了出来,给帮主您报信。”
“废物!”
雷复生暴怒,将周长老甩倒在地。
“我叫你管理矿场,现在矿场没了,你还有脸回来!”
雷复生扬起手掌,就要拍死周长老。
周长老很怕雷复生,瑟瑟发抖。
夏禹站在旁边,说道:“帮主,矿场被端了,和周长老没关系。”
雷复生看了夏禹一眼。
“你是什么人